能走到的高度上,真的是很不容易了,林實打心眼裡敬佩著冬寶。
“過兩年我就要去考舉人了,我已經想好了,不管考沒考上,我都不會再念書了,回來幫你幫爹打理作坊和生意。”林實笑道,目光平靜而堅定,注視著身旁緩緩流過的小溪水,他一個有手有腳的成年男子漢,怎麼能一直讓父母和未婚妻供養著,“要是生意上的事用不到我,我就在鎮上尋個館教書。”
林實盤算了很久了,頂多再過兩年,他和冬寶就要成親了,作為丈夫,他即便沒有冬寶能掙錢,但也不能讓冬寶養著她,大丈夫若是沒個營生,拿什麼頂天立地?
冬寶也沒有堅持讓林實去唸書,一定要考個舉人進士什麼的,林實能在科舉上進一步是錦上添花,如果不能,那也沒什麼。她知道林實是個努力上進的人,他十四歲才算是正式接觸讀書,短短兩年功夫走到今天這步,已經相當不容易了,不管他選擇哪條路,冬寶都支援他。
“你想好了?”冬寶笑著問道,“以現在的情況,我們再供你幾年都沒問題的。”
林實笑了笑,說道:“我在家幫忙生意或者去教書,都有空閒溫書備考啊,要是想考,隨時都能去唄!”
冬寶也笑了,點頭道:“你想好就行,林叔和秋霞嬸子肯定都支援你。”
燦爛的秋陽下,冬寶白皙的臉上似乎還有細細的絨毛,讓林實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等他伸出手去,又若無其事的收了回來,悠哉的說道:“前些日子,我在書院碰到周平山了,他去拜會山長。周平山問我是不是和你定親了?”
“那你說了什麼?”冬寶笑眯眯的反問道,喲,還吃醋了!
林實笑了笑,一雙明亮的眼睛閃著狡黠的光芒,“我說定了,兩家從小就定了娃娃親。”他想起那天周平山陰陽怪氣的,一口一個冬寶,啊呸,冬寶也是他能叫的?
冬寶仰頭看看湛藍悠遠的天空,整個人都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覺得這日子順心舒暢的叫人睡覺都忍不住要笑,她決定跟林實坦白,說道:“其實那天,大姨她們有事回張家莊了,是我去周平山家裡送豆腐的,跟他說了咱們倆定親的事。”
林實心裡是很享受“咱們倆”這個說法的,他怎麼可能懷疑冬寶和別的男孩有什麼呢?會那樣做的人就不是他一直喜歡愛護的女孩了。
兩個人隔的這麼近,林實清楚的看到冬寶黑葡萄一樣的眼眸裡倒映著他的身影,心愛的女孩滿心滿眼裡都是他,讓他一顆心彷彿浸到了蜂蜜裡,甜的他暈乎乎的,臉也跟著紅了起來。
“你離我這麼近幹什麼?”冬寶臉也紅了,兩個人雖然一塊長大,手也拉了,但離這麼近還是頭一回,近的冬寶以為他要吻她了。
林實小心翼翼的繼續貼了過去,冬寶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然而林實吻的地方卻不是冬寶的嘴唇,而是她的額頭,溼溼熱熱的氣息灑在了冬寶的額頭上,等冬寶有些驚訝的睜開眼睛,就看到林實麥色的臉龐紅的要滴血,連脖子根都是通紅通紅的,都不敢看她了。
這也太純情了……冬寶無語的低頭裝羞澀,她還以為……算了,應該是她這個現代來的組裝貨太不純情了!
然而看到林實臉紅到脖子根,卻不忘緊緊的拉著她的手,冬寶心就柔軟了下來,林實給她的感覺從來都是溫暖的,可靠的,真實的,就像一座沉穩的山一樣,不管她何時回頭,那座山都會在她背後支援著她。
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周平山再喜歡她,他也不會像林實那樣樸實可靠,周家也不會像林家那樣把她當成自家閨女一樣疼愛。
活了兩輩子,對於現在的宋冬凝而言最大的收穫,就是知道什麼樣的才是最好的。
兩人在山上一直呆到太陽西斜才回去,李氏看著和林實一塊回來的冬寶,忍不住往冬寶頭上戳了一記,笑罵道:“真是女大不中留!”
臘月的時候,李氏磨了三百來斤的麵粉,蒸了好幾鍋包子花捲,連著幾天時間,冬寶家的廚房都是蒸汽繚繞。李氏的意思是臨近過年,各家都忙著鋪子和作坊的事,肯定沒時間蒸饅頭,她蒸出來的包子花捲幾家分了,夠吃到年尾,就連宋家的年禮裡,也有一百斤的包子和花捲。
按李氏的話說就是,宋家年年過年都是雜糧面饅頭,你奶肯定不捨得用白麵,咱既然有多的,就給他們點,算是你替你爹孝敬兩個老的。
冬寶和林實趕著驢車帶著年禮回塔溝集,先去宋楊的墳前燒了紙擺上了祭品,接著去宋家門口卸下了將近兩百斤的年禮,有包子饅頭,有豬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