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實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我猜我爹孃是不打算讓全子唸了,他現在長大了,自己有主意了,管也管不住,不會聽長輩的話的,而且……”林實笑了起來,“他才智確實不在唸書上。”
這回就是血淋淋的教訓了,長輩們非要這小子唸書,結果倒好,這小子膽大包天到離家出走了,一去就是京城那麼遠的地方,也虧得這兩個小子膽大心細,要是換了別人,別說賺錢了,能不能回來都是問題。
“你們要是同意的話,我有個主意。”冬寶笑道,“我們出兩個大人跟著全子和栓子,讓他們運貨到京城或者別的地方去,或者乾脆在京城開豆腐坊,我們不能光靠著安州的王家,他們……”冬寶搖了搖頭,畢竟不是自己人,王家家大勢大,冬寶和他們根本不在一個等級上,他們什麼時候不想合作了,有的是法子讓她吃虧。
林實笑道:“全子巴不得這樣哩!他從小就是個野孩子,到哪都坐不住,整天想的就是往外跑。”
“這事你還是得跟林叔和嬸子商量,他們同意才行。”冬寶說道,“至於掙的錢……除去本錢,剩下的全子看著分配,只是有兩點得答應我,一是價錢不能定高了,咱們在京城人生地不熟,賺的太多惹人眼紅,二是依舊要用寶記的牌子。”
林叔笑著點頭,“這算什麼條件?就是你不說,我也不能再讓他賣一兩銀子一斤了,掙這麼多錢誰不眼紅?他能平安從京城回來是他運氣好,要是碰上居心叵測的盯上他們兩個孩子……”
等到五月的時候,冬寶和林福幾個人商量了許久,決定從村裡招募了五個知根知底,性格可靠的壯漢,由全子和栓子帶隊,大偉從旁協助,一起運了兩千多斤的豆乾和腐竹去京城。
“賺不賺到錢不要緊。”臨走前冬寶叮囑道,“安全第一,人都一定要回來。”
全子表面上很沉靜嚴肅,心裡早激動的樂開了花,這是他頭一次以成人的身份來參與買賣,他當然要努力做到最好,才能不辜負冬寶姐對他的信任。
“你們就放心吧。”全子鄭重的說道,“路我們都摸熟了,我上回去認得了一個船老大,他人很好,我們就搭他的船去,搭他的船回來!”
這回全子領著人回來的更快,還不到五月底,全子他們就回來了,帶回來了五百多兩銀子,全子也不像是剛離家時的那個半大鬼精靈樣子了,人曬黑了,也沉穩多了,本來他個頭就不矮,穿上長衫站在那裡,就像個穩重的生意人一樣。
“還是跑買賣掙錢啊!”跟著一起去的人都喜的不行,他們還是頭一次見識到這麼掙錢的生意,只不過是把貨運到了京城而已,以前賺的還不夠這回走一趟的零頭。
大偉在一旁打趣道:“那船老大看上全子了,說要把閨女許給全子哩!”
秋霞嬸子一聽就緊張了起來,不顧一群人在場,扯著全子就問:“你沒說啥吧?你可別亂答應!那些跑船的可不是啥善茬!”
一般在運河上跑船的,或多或少都跟黑勢力有點關係,要不然也不可能在運河上平安跑船,秋霞嬸子可不想讓兒子捲進去,她寧可兒子不會掙錢,就老老實實在家當個泥腿子。
全子臉漲的通紅,不高興的叫道:“娘!你跟爹都沒點頭哩,我咋會說啥!再說了,你以為人家沒錢啊?人家在運河上十好幾條船哩!他是跟我開玩笑,他哪捨得把閨女嫁我這窮鄉下人啊!”
“哦,這樣啊!”秋霞嬸子這才放了心,放開了羞的恨不得鑽地縫裡頭的全子。
周圍人起鬨道:“哎,福嫂你急個啥啊?全子見天往外跑,一趟回來就給你領個小媳婦伺候你,一年下來十來個小媳婦伺候著,跟那城裡大戶人家的老太太一樣,還不好?”
“呸!再說撕爛你那臭嘴!”秋霞嬸子氣笑了,連忙緊張的看了冬寶一眼,“咱鄉下人可不興那個!”她怕冬寶聽了心裡有疙瘩,她可不是那不講理的婆婆,林福對她一心一意的過一輩子,她希望兩個兒子也是如此,不管有錢還是沒錢,都能和媳婦和和美美的過一輩子。
冬寶壓根沒顧得上聽這邊的打趣,她忙著算賬,稱銀子,分錢。幫工們一人十兩,全子和栓子一人二百兩,大偉五十兩,剩下的不到五十兩歸她。
本來冬寶是不打算分成的,可全子和栓子堅決不肯,只說要是沒有她的做豆腐的法子和豆腐作坊,誰也賺不來錢,冬寶只能參與了分紅。
然而本來是喜慶的事,到最後卻演變成了一場不愉快。
大家都看到了販豆腐去京城掙錢,大偉不過是在一旁幫幫忙,去了一趟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