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凝絡心中撲騰著許多的念頭來,一時之間都忘了和馬秀英和楚流煙閒話了。
楚流煙今日得見李凝絡身手不凡,一出手就將一張繡凳撥開之後,已然是隱隱約約的舉動李凝絡絕非是尋常的人物。定然是有驚人的藝業在身,可是觀察李凝絡的舉動,似乎是刻意隱瞞自己的身手,不願意表露出來,這實在是令人驚疑。
有此等疑惑深藏心間,楚流煙對於李凝絡的一舉一動便是格外的在意。眼下聽的李凝絡忽然脫口而出說道應天軍中最難對付的就是徐達元帥之語。
眼見李凝絡說此話之後毫無遲疑,似乎對於此事知根知底,極為熟諳。楚流煙不覺心中大為詫異,應天兵馬之中能戰之人最為有名的莫過於常勝將軍常遇春了,其餘的將領雖然也享有大名,不過比起常遇春來還是要略遜一籌的。
至於徐達深謀遠慮,經常破敵機先,故而便不如何以戰功知名,只是與他對敵之人方才深為驚懼。對於普通百姓而言,自是威名不彰,李凝絡不過是一個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深閨小姐,何以一副知之甚深的模樣,這不免太過於有悖常理了。
楚流煙心下微微一動,便轉眼瞧了瞧馬秀英,沒想到方才一轉眼,便見到馬秀英也投過來一個極為曖昧的眼神來,眼光甫一對接,只見馬秀英微微一頷首,楚流煙明白馬秀英定然也是覺察到了李凝絡言辭之間的細小的破綻。
不過只憑借這樣子的言辭,便推斷出李凝絡居心不良,迫害徐碧儀,自然是難以服眾。故而楚流煙也沒有將此事提出來,只是裝做細細的觀賞牆上的字畫,並沒有聽到李凝絡方才的那句話。
看了一番,楚流煙便抬頭對著李凝絡和馬秀英說道:“妹妹的眼光真是厲害,我也徐達元帥也算是情同兄妹了,平素也經常去他帳中玩鬧,也曾見過徐元帥
寫過不少的字型,只是覺得好看而已,卻不能如同妹子一般,能夠說出到底好在何處。”
李凝絡聽的楚流煙這麼說,直道是楚流煙方才便沒有聽到自己的言辭,心中略略放心了一定,便對著楚流煙和馬秀英微微補救般的說道:“其實則也不算什麼,小妹自小家教謹嚴,父母又是異常寵愛,視若掌上明珠一般,故而很小的時候便尋了地方上的名師碩儒,於家中設館教我識文斷字,所有對於文墨之事,也不算如何生疏而已。也就只能在人前賣弄一二,若是遇到了行家裡手,依舊只會貽笑方家。”
馬秀英面露微笑,輕挪蓮步,走到李凝絡的面前,極為誠懇的說道:“李妹妹實在是過謙了,就憑藉李妹妹的這番本事,不要說是我等姐妹了,就算是折節學文的吳國公也要讓你一頭地,如今想來真是怪錯了妹妹。妹子博學多才,面容姣好,又是這般的溫柔謙遜,善解人意。實在是我見猶憐,更不用說是吳國公那般的英雄豪傑了,如何能夠不對妹妹傾心。姐姐實在是有些錯怪妹妹了。”
說著便挽過李凝絡的手臂,將李凝絡從牆壁的掛軸面前拉開,拉到了床榻邊上請她坐下。
馬秀英這番舉動的用意有二,一是特意加以籠絡,使得李凝絡不疑有他,二是李凝絡方才所站的字畫之後,恰好就會機關的所在,馬秀英深怕李凝絡一時起意,伸手去觸控牆上的掛軸。若是讓李凝絡窺破了其間的機竅,對於徐碧儀的安危可是大為不妙。
李凝絡見到馬秀英如此殷切待己,於先前屋外針鋒相對的態度真是判若雲泥,只道是自己方才的做那番做作真的騙過了馬秀英的耳目,馬秀英心中便沒有懷疑,故而方才會如此殷勤。
心下一寬,言語之間自然也就隨意了一些。
李凝絡便跪下來,對著馬秀英說道:“姐姐如此待我,方才妹妹卻用言語中傷姐姐,妹妹實在是不明事理之至,還請姐姐原諒。”
馬秀英一聽李凝絡的話語,自然也明白自己方才所設之局並未被李凝絡洞穿,便虛與委蛇的笑著說道:“妹妹不必客氣,妹妹如此年少,些許無心之失自是在所難免,姐姐我又何曾記掛在心上。”說著便要扶起李凝絡來。
楚流煙自然是明白馬秀英此番舉動的意味,便在在一旁勸道:“李妹妹何必如此多禮,流煙也敢保證馬姐姐並非是記仇之人,對於妹妹屋外所道的言語,雖是有傷忠厚,形同冒犯,不過馬姐姐心胸博大,不會介懷於此的。李妹妹無需如此,只要誠心改過,又何必拘泥於行跡。”
李凝絡本來就是做戲,一聽馬秀英和楚流煙均出言相勸,還以為兩人對於自己方才所言並未留心,故而也便順水推舟的站起身來,對著馬秀英一躬身說道:“既然姐姐如此寬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