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自己名義上是金夙藍的婆婆,但在國法及職位上不得不上前行禮,陸風瀾也起身還了一禮,然後分賓主落坐。
陸風瀾先開口說話了:“陳大人,夙藍聽說公子身體不適特來探望,還請大人讓夙藍見上一見,夙藍不才,也曾學得幾天醫術,待夙藍為公子診治一番,如無大礙,看挑個好日子,就把公子接回王府。”
陳風猶豫了片刻,陸風瀾看在眼裡,接著說:“陳大人也知道夙藍就要大婚了,大婚之前夙藍想把幾位公子的事給安排好,這樣也免了幾位大人的苦惱。”
陸風瀾這話合情合理,讓陳風很難拒絕,不過兒子是什麼模樣自己心理清楚,此時見面只怕……
陸風瀾問:“怎麼,陳大人有什麼難言之隱?”
陳風吱唔道:“啊,哦,沒有沒有,只是小兒如今臥床不起,郡主見了只怕不喜,還是等小兒身體好些再讓他拜見郡主吧!”
陸風瀾看了陳風一眼,心中自然明白了,就如任芳菲與自己推敲的那樣,肯定不是那幾位公子的意思要回王府,就更加想要見一見陳青蓮。
正要說話,忽然外面慌慌張張跑來一個侍童,陳風大怒,喝道:“沒規矩的奴才,亂跑什麼,拉下去。”
那侍童嚇得哭道:“大人,公子上吊自盡了!”
“啊!”
陸風瀾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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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風也嚇了一跳,叫道:“胡說什麼?”
侍童哭道:“剛才公子還跟主夫說話呢,聽說郡主來接他,就把人都支開,說要打扮打扮,趁著人都走了,公子就把自己吊起來了!”
陳風顧不得多說,已經飛快地跑向後堂。
陸風瀾也很擔心,問:“公子現在如何?”
侍童知道她便是郡主,抖抖縮縮地回答說:“已被放下,正在急救。”
陸風瀾對任芳菲道:“我要去看一看!”
任芳菲點頭,對著侍童說:“快帶路!”
侍童不敢違抗,帶著她們向內堂裡去。
陳青蓮聽說郡主帶人來接他回去,不禁渾身發抖,耳邊似乎又響起了那位被郡主毆打的公子的慘呼聲。當時,他與那位公子離得不遠,那位公子聽說還是二皇女送給郡主的,郡主也很寵他,素日裡對他們這些人瞧不上眼,總是壓著他們一頭,就是這樣一位得寵的公子,因為犯了郡主的忌,就被郡主踢打成重傷,還不讓請醫問藥,竟是讓他活活吐血而死。
在那三天三夜裡,那公子苦苦哀求,慘呼著求郡主饒他一命,可是郡主只來看了他一眼,說了一句話:“你的命還挺硬,到現在還沒死,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得了幾日!”
郡主出了那公子的院門,又吩咐下人說:“從今天起,只給他水喝,不許給他飯吃,如果有哪個奴才敢不聽,他就是你們的下場!”
說著就走了。
自己當時就躲在一旁,眼看著郡主絕美的臉龐,滿是陰狠,素日好看的眼中閃著冰冷的寒光,等郡主走遠了自己還動彈不得,直到身邊的侍童前來找他,才把他扶回了房,自此自己的夢裡時時出現那公子的慘呼,還有郡主那冰冷的目光。
好不容易,郡主發了善心,讓他們這些公子們回家,自己當時高興得哭了,他寧願回家遭人白眼也好過在這裡整日提心吊膽,說不定哪天就要一命嗚呼。
幸好父親與姐姐疼愛自己,回到家來沒受委屈,總算過了幾天清靜的日子,雖然知道自己以後不可能再嫁到好人家裡去,卻也心甘情願。
只是沒想到母親回來後竟大發雷霆,非要把他再次送回王府,一想到那個邪惡郡主陰冷的目光,自己便不寒而慄,如何敢再次回到那裡,自己哭鬧都不濟事,母親是鐵了心要讓自己回去,聽說還有其他二位公子也要被送回去,不禁為他們的命運也擔心起來。自己是死也不願回到王府裡去的,便謊說要梳洗打扮一下再去見郡主,支開人,把腰帶繫上床梁一狠心便吊了上去。
待他眼開眼時,只見那個令他恐懼的眼睛正在面前,她的手還在自己的胸前用力的擠壓,不禁又怕又羞,“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陳父忙上前摟住他,哭道:“我的兒,你總算醒了!”
陸風瀾退後一步,陳風也鬆了口氣,不禁眼中含淚,對著她深施一禮:“郡主,小兒無知,竟做出此等違逆之舉,是下官缺少管教之故,還請郡主念他年幼,饒了他這一回。”
陸風瀾臉色很難看,她看著陳風,問:“這便是陳大人所說的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