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更好呢!”
田氏還是有些不忍心。
魏廷珍生了氣:“娘,我當初為什麼會嫁到張家去?您要是讓弟弟娶了那個竇昭,那我算是怎麼一回事?!”她說著,想起自己這幾年在張家受的委屈,不由得抽泣起來,“我們家原來是沒有家底,弟弟得了宋墨的提攜,眼看著就要日進斗金了,哪家的名門淑女求娶不來?我已經這樣了,弟弟要是還沒有個好姻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這日子還有什麼盼頭?!”說完,捂著臉悶聲地哭了起來。
田氏被說到了傷心處,抱著魏廷珍也哭了起來。
一時間,田氏的內室差點成了水鄉澤地。
※※※※※
王映雪接到魏廷珍的名帖時,十分的驚訝,和胡嬤嬤道:“難道她不知道竇家的中饋是由高升媳婦在主持?”說這話的時候,她臉上忍不住露出譏諷之色。
胡嬤嬤拿了個洗好的李子遞給王映雪,笑道:“四小姐要出嫁了,當著親家的面,總不能說您現在不管事吧?”
王映雪冷笑,把帖子丟在了炕上,道:“現在知道要我給他們做面子了,早幹什麼去了?!”轉身對來稟的丫鬟硬邦邦地說了句“不見”。
胡嬤嬤卻朝著那丫鬟使了個眼色,然後勸王映雪:“四小姐肯定會在靜安寺衚衕出嫁,到時候五太太、六太太都會來幫忙,正是您的機會,您何必和四小姐賭這口氣?五小姐今年也十三了,到了說親的年紀……”
如果竇家的人有心壓制她,把家裡的這些事透個風聲出去,那些門風清白的大戶人家誰會娶竇明?
王映雪眼圈一紅,眼淚籟籟落下:“竇世英的心,也太狠了!竇昭是他的閨女,難道明姐兒就不是他親生的?當年要不是上了他的當,我何至於落得這樣一個下場!”接著又怨起孃家的大嫂高氏來。“當初父親落難,我待她多好,楠哥兒病得只剩一口氣了,要不是我,早就夭折了。如今她日子好過了,孃家的哥哥做了封疆大吏,轉過頭來就不認人了。我不過是想讓她幫著在高家子侄裡給明姐兒找門好親事,她卻推三阻四,生怕我賴上了楠哥兒似的,急急地幫楠哥兒訂了她孃家的侄女高明珠……”
胡嬤嬤默然。
自從王映雪被奪了主婦的權利之後。王家也和王映雪漸漸疏遠,這樣的話她每隔幾天就會說一遍。
不是埋怨高氏,就是數落龐氏。要不就說起當初如何被竇世英哄騙做了妾室……
哪裡還有半點當年做棉花生意時的利落爽快……像個典型的深閨怨婦……
想到這裡,胡嬤嬤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她不由仔細地打量王映雪。
枯黃的面容,怏然的神色,喋喋不休的抱怨……不管有沒有人聽,王映雪自顧自地說著。
胡嬤嬤眼淚都快要落下來。情不自禁地打斷了王映雪的話:“七太太,您是聰明人,從前那麼難的光景您都能開啟局面,這次也一定能度過難關的!”
王映雪聽著一怔,無神的眼眸漸漸變得明亮起來,嘴角翕翕。正要說什麼,有小丫鬟闖了進來:“七太太,七老爺過來了!”
“啊!”她不由和胡嬤嬤交換了個眼神。
竇世英已大步走了進來。
“聽說濟寧侯府的姑奶奶要來拜訪你。”他穿著朝服,神色匆匆,顯然是剛剛得了信從衙門裡趕回來的,“她是壽姑的姑姐。我已經吩咐下去,讓高升好好招待她。你到時候也要打起精神才是,務必要讓她有賓至如歸之感!”
王映雪望著時到今日。待她依舊神色溫和,謙謙如玉的竇世英,心中五味雜陳。
曾經,她以為這是竇世英待她獨有的溫柔體貼;現在,她才知道,這不過是他一貫的行事作派。
他對誰都是這樣的。
如把軟刀子捅在她的身上,她以為不會痛,卻能折磨得你只盼著能一口氣了結。
王映雪很想端起手邊的茶盅將滿盅的茶水潑在竇世英的臉上,可她想到了竇明,想到了竇明的婚事,手緊緊地握成了拳,最終卻一點點地鬆了開來。
“我知道了。”她聽見自己用一種溫順的語氣答著竇世英的話,“定然不會潑了四小姐的顏面的。”
竇世英滿意地點了點頭,離開不久之後,讓高升的媳婦送了個匣子過來。
王映雪開啟了匣子。
珠光寶氣,滿室生輝。
“七老爺說,太太要見客,讓我們家那口子趕著去玉寶軒買了這些首飾。”高升的媳婦面如滿月,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