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知道才得理不饒人,要是別人,我還不和她一般見識呢!
打了狗,自然會驚動主人。
竇昭腹誹著冷哼了一聲。道:“這就奇了,怎麼景國公府的大奶奶管起濟寧侯府的事來了?這地濟寧侯府的規矩呢?還是景國公府的規矩?怎麼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下來,金嬤嬤也有些吃不消。她辯道:“我們家大奶奶也是關心孃家的兄弟……”
柳嬤嬤可看清楚了。
敢情四小姐這是要給魏家一個下馬威啊!
金嬤嬤既然能奉了魏家之命來給竇家傳話,不管她是濟寧侯府還是景國公府的人,肯定在魏家都是數得著的體面人,四小姐遲早要嫁到濟寧侯府去的。她開始還以為竇昭把金嬤嬤引來是想籠絡金嬤嬤。沒想到四小姐根本就沒有把魏家放在眼裡。
這樣也好,免得魏家還以為竇家沒人了呢!
熱孝裡結親,也虧他們想得出來!
如今五老爺入了閣。雖然去管刑部了,可五老爺在吏部為官多年,人脈卻沒有斷。濟寧侯府的那位世子爺不管是想承爵還是想謀個好點的差事,都離不開五老爺的提攜,就算是四小姐厲害了些。難道他們還敢給四小姐臉色看不成?
不過,她實在是沒有辦法把平日裡落落大方的竇昭和此時橫眉怒目的竇昭聯絡在一起。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一言不發地在旁邊裝聾作啞,聽竇昭把那金嬤嬤狠狠地羞辱了一番,這才朝跟來的丫鬟使了個眼色,示意那丫鬟找個藉口把她們叫走。
能跟在柳嬤嬤身邊的自然都是人精。
那丫鬟不動聲色地悄然退下,在外面轉了一圈,然後神色匆忙地穿過正院,請竇昭的丫鬟幫著通傳一聲:“二太夫人還有話要問魏家來的那位嬤嬤,特意讓我過來請那位嬤嬤過去說話。”
金嬤嬤這才灰頭土臉地退了下去,拉了那小丫鬟問:“不知道二太夫人有何事要我過去說話?”
小丫鬟望著柳嬤嬤嘻嘻地笑。
柳嬤嬤含蓄地笑道:“金嬤嬤去我那裡歇歇腳吧!用過了午膳再去給二太夫人請個安也不遲。”
金嬤嬤恍然,連聲道謝,悄悄地塞了兩個大封紅給柳嬤嬤。
柳嬤嬤毫不客氣地收下了。
金嬤嬤在竇昭這裡受了一肚子的氣回去不提,宋墨安置在竇家的陸鳴聽說竇昭和濟寧侯世子有婚約,忙寫了封信悄悄地送回了英國公府。
宋墨拿著信去了嚴朝卿那裡。
“您怎麼看?”他把信遞給嚴朝卿。
嚴朝卿一目十行,看過信後長長地鬆了口氣:“既然是魏家婦,自然要為濟寧侯府做打算。”
言下之意是竇昭為了夫家不可能與英國公府作對。
“我也是這麼想的。”宋墨頷首,“這樣一來,事情倒好辦了。”他腦海裡突然浮現出竇昭雪白的面孔、入鬢的長眉,不禁道:“有誰認識濟寧侯世子嗎?”
嚴朝卿目露讚賞。
竇四小姐既然要嫁到濟寧侯府去,如果世子爺能和濟寧侯世子交好,這對竇四小姐也是一種威懾——她肯定不希望自己的丈夫知道在田莊裡發生的一切。
“濟寧侯前幾天病逝了。”所有那些驚天動地的大事都是從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開始的。他隨時關注著京都各種訊息,現在宋墨問起來,他立刻就能答得上話,“我們家和他們家早幾輩還有些交情,這幾輩已沒有走動了,並不曾接到報喪。濟寧侯只有一兒一女,兒子就是世子魏廷瑜,老侯爺的七七過後,魏家應該就會申請承爵的事了,有竇家五老爺幫忙,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女兒嫁給了張宗耀,可以透過張家認識魏廷瑜。”
張原明,表字宗耀。
宋墨突然又有點不想見魏廷瑜。
他沉吟道:“這件事到時候再說吧!”
嚴朝卿也覺得這件事不能急——濟寧侯府不過是個勉強支撐的破落戶,英國公府卻是聖眷不衰的煊赫之家,兩家一個地下一個天上,原本毫無交結,宋墨突然和魏廷瑜親近起來,只怕會引起很多人的猜疑。
得製造個水到渠成的機會才行。
兩人說起朝中的事來:“陸大人的摺子被皇上留中不發,真是讓人有些擔憂。”
陸家和蔣家沒有什麼關係,和宋家是姻親,陸宗源的三子陸知禮尚了寧德長公主,外孫女嫁給了景國公三子張續明,讓陸復禮上書,有投石問路之意。現在皇上什麼也不說,留中不發,倒讓他們不好繼續讓人上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