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件事與自己為英國公做媒有關?
念頭一閃而過,他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就算如此。那英國公世子還只是個未及弱冠的少年,怎麼可能指使東平伯和黃祈為他所用?
“你不要聽那些小輩胡說八道。”他大大咧咧地道,“老子管不住兒子?天下還沒有這種事!你只管放心,等我從順天府回來。我們好好合計合計,看這件事找誰好。”
華堂聽了心中稍安。連聲道謝,起身告辭。
安陸侯立刻領著護衛去了順天府。
待大總管攙著安陸侯太夫人趕到廳堂的時候,安陸侯和護衛早已不見了蹤影。
黃祈是順天府尹,治下還有大興、宛平等縣,他剛剛到任,幾個治下之地都還沒去看過,他也不可能為了英國公府走水的事就天天坐在衙門裡等訊息。
安陸侯到達順天府的時候,黃祈正巧去了大興,不在衙門。
安陸侯更是毫無顧忌,和順天府同知幾句不合,就動手搶人。
順天府同知氣得渾身發抖,雖然和衙役們抵抗了一陣,卻到底不敢傷了安陸侯,吩咐手下的衙役快去請了東平伯過來。
坐在順天府對街茶樓裡喝茶的顧玉看著可樂壞了,他對貼身的護衛笑道:“還真給天賜哥料著了,安陸侯這傢伙衝動之下會來順天府來搶人。”他把手一揮,“走,輪到我們出場了!”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兩個護衛面面相覷,只得硬著頭皮跟了過去,遠遠地就聽見顧玉高聲地嚷著:“安陸侯府那個吃裡扒外的盜賊在哪裡呢?天賜哥讓我把人帶到英國公府去,要好好審審他,看他是受了誰的指使!”
安陸侯看清楚來人,氣得快要吐血,大聲喝道:“顧玉,你在這裡湊什麼熱鬧?小心我告訴雲陽伯!”
“咦!”顧玉瞪大了眼睛,“原來世伯也在這裡啊!我這些日子一直在英國公府幫忙,我祖父也知道。世伯怎麼會在這裡?您不會是來順天府搶人的吧?皇上知道了可不得了了!世伯與其私下帶人圍攻順天府,還不如進宮告御狀呢!好歹不用被那些御史彈劾什麼‘藐視朝廷’之類的罪名……”
安陸侯氣得兩眼冒煙,但顧玉的話也提醒了他,他不得不承認顧玉言之有理。
他冷哼數聲,領著自己的護衛離開了順天府。
顧玉就上前拍了拍還處於震驚狀態的順天府同知的肩膀:“我要和安陸侯進宮打御前官司了。你還是趕緊跟黃大人說一聲吧。就算是皇上,也有先入為主的時候。”並提醒他,“如果有人逃獄,你們完全可以格殺勿論嘛!”
順天府同知朝著顧玉投去一記感激的眼神,下意識地抱拳說了聲“多謝”。
可話音剛落,才驚覺這件事根本就是顧玉挑起來的,要不是他,安陸侯又怎麼會想到進宮告狀,自己憑什麼要感謝他?
一口氣堵在胸口。
顧玉已大搖大擺地帶著他的護衛離開了順天府。
順天府同知卻不得不派人快馬加鞭地去通知黃祈。
待到了乾清宮。東平伯、黃祈、安陸侯三人各執一詞,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還有顧玉站在一旁小聲嘀咕:“難道功勳貴族就能不顧朝廷綱常,想怎樣就怎樣不成?那皇子們豈不是可以隨意指使六部三司為其做事了?”
原來半眯著眼睛懶得理會東平伯等人的皇上眼底猛地閃過一絲精光。
“罰安陸侯一年的俸祿,”他淡淡地開口,殿內的雜音戛然而止,如被刀割斷了似的,變得悄無聲息。“罰東平伯、黃祈一個月俸祿。”說著,目光落在了顧玉的身上,“你給我禁足兩個月!”
“啊?!”顧玉的臉垮了下來,嘟著嘴喃喃道,“關我什麼事?”
皇上嚴肅地瞥了他一眼。
他立刻跪下磕頭。
這就是定論了!
東平伯等人忙跟著跪了下去。恭敬地行禮,魚貫著退了下去。
安陸侯狠狠地瞪了顧玉一眼,拂袖而去。
顧玉不禁摸了摸鼻子,委屈地對東平伯道:“您說,我這是招了誰啊?”
望著他漂亮的面孔,東平伯和黃祈忍不住笑了起來。
顧玉見到宋墨的時候就很得意了:“天賜哥,怎麼樣。我對皇上說的話很好吧?這下子安陸侯的面子可算是掉到谷底了!”
宋墨無語。
如果不是你這幾句話,你又怎麼會被禁足?!
只能以後慢慢地教了。
他把這句話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