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因為那時候蔣氏當家,她看不順眼的人沒有機會罷了。
現在他把事情都交給了呂正家的,上院還不是一樣的井然有序!
既然要從竇昭身邊的人下手,這件事還得由女人出面。呂正家的對他忠心耿耿,當年事也略知一二,把這件事交給呂正家的最妥當不過了。
宋墨露出志得意滿的表情。
呂正恭聲應“是”,回去就和老婆說了這件事。
呂正家的聽著當時就發起了脾氣:“這種事,你怎麼能答應?”說著,指了他像蜈蚣般紅赤赤地爬在他臉的鞭傷,“這難道不是個教訓?”
丈夫被世子爺打傷之後,國公爺回來除了賞了他們五十兩銀子之外,其他的話一句也沒有,而頤志堂那些在走水時和盜賊爭鬥中受傷的護衛,世子爺不僅每人賞了五十兩銀子之外,還專程上門探望,讓那些沒有受傷的護衛看著都眼饞起來。後悔沒有當時掛點彩,也能讓世子爺去家裡坐坐。
這才是真正的體面!
呂正臉脹得發紫,悶聲道:“我難道敢說個‘不’字?”
“我又沒讓你去反駁國公爺的話!”呂正家的不滿道,“我是讓你要記得長個心眼!英國公府文有陶先生,武有常護衛,哪就論到我們去出這個風頭?”
自己臉上這道鞭痕就算是好了,也會留下個極難看的疤。
像他這種貼身服侍的,跟著國公爺出入各種場合,若是嚇壞了哪怕貴人。可就麻煩了。國公爺決不會再讓他在身邊服侍了。
呂自心裡早就隱隱有些後悔。
自己當初難道是被鬼摸了頭,明明知道世子爺是什麼性子,怎麼就敢上前去攔?
他不由抱著頭坐在了炕上。
呂正家的何曾不知道丈夫的擔心,她溫聲地安慰著呂正:“夫人雖然只主持了幾天的中饋,可一看就是個事事都心中有數的。她身邊的兩位最得意的姑娘素心和素蘭,一個文靜,一個活潑,卻都不太好打交道,想從她身邊的人話裡套出什麼話來,是絕不可能的。與其打草驚蛇被夫人發現了,不如睜一隻眼閉只一眼。國公爺問起來,只說什麼也沒有問道就是。若是能因此讓其他的人來查,豈不更好?”
呂正有些猶豫。
呂正家的道:“你放心好了,我決不會讓國公爺起疑的。”
第二天。她就讓小丫鬟去花園裡摘了幾朵山茶花,親自送去了頤志堂。
“後花園的山茶花開得好,送幾朵夫人身邊的姐姐們戴!”她向頤志堂的婆子解釋著,順手送了幾個婆子幾朵山茶花。
夫人並不禁止英國公府的丫鬟婆子過來竄門。卻不允許這些人隨意進出頤志堂,更不允許她們在頤志堂裡隨意走動。
婆子們接了呂正家的花。領了呂正家的往上房去:“夫人養在真定的花草過來了,夫人身邊的幾位姑姑都在小花園裡侯弄花草呢!”
呂正家的很是意外:“夫人養在孃家的花草?”
“是啊!”婆子笑道,“好多呢!拉了七、八輛大車。什麼花都有。把小花園裡堆滿了。要不是世子爺連夜讓人幫著搭棚子,那些花草大半都會被凍死。”
呂正家的心中一跳,笑道:“世子爺還管這些事啊?”
她記得宋墨從前是從來不管這些的。
“是夫人的事,世子爺怎麼會不管。”婆子笑著,兩人拐過正屋耳房的夾巷,呂正家的一眼就看見了和竇昭站抄手遊廊裡說話的宋墨。
宋墨眼睛含笑地望著竇昭,聽得十分認真,彷彿這世間沒有比竇昭所說的話更重要的事了。
呂正家的眼皮子跳了跳。
已有丫鬟指著呂正家的向竇昭稟告。
竇昭望了過來,目光清亮,表情溫和。
呂正家的忙上前行恭敬地行禮,稱著“世子爺”、“夫人”。
竇昭笑著看了她手中的花一眼,道:“難得你這麼有心。甘露,賞呂正家的一個封紅。”
呂正家的謝了又謝。
宋墨伸手扶了竇昭:“外面太冷了,還是進屋去吧!你要是不放心,我在這裡看著。”
“一起進屋去吧!”站了這一會,手爐都冷下來了,竇昭笑道,“有素心在這裡,我很放心。”
宋墨就問:“舅母那邊的東西都值辦齊了嗎?我看著這天氣,怕是要下雪了。你們也別到處跑了,要什麼,讓那些掌櫃的把東西送家裡來挑好了。”
竇昭笑盈盈地應著“好”,和宋墨並肩出了小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