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出現在我哥的面前。”荊揚猛地抬起頭看著他,霍一寧口裡說出殘忍的話,“你會是他的噩夢,從今天開始,他每天晚上的噩夢裡也會有你的一部分。”
霍一清根本睡不踏實,荊揚晚上都會在他噩夢驚醒之後把他摟在懷裡,讓他平靜下來。 而現在自己也要成為他噩夢的一部分了嗎?
荊揚意識到這一點,更加是心痛難忍。他恍恍惚惚地走出了醫院,卻不知道該去哪裡。他接起手裡已經響了很久的電話,裡面傳來助理焦急的聲音,“荊少,您在哪裡?”
荊揚換了一隻手拿電話,“我回國了。”
助理驚訝道:“您回國了?可是這一邊跟供貨商還沒有談妥。”荊揚閉了閉眼,“我很快就回去。”荊揚折回醫院最後看了一眼,然後再悄無聲息地離開。
驕陽似火,霍一清不記得自己多少次在這種環境下睜開雙眼,陽光打在他的臉上很溫暖,可是這些陽光從來都不會屬於他。
霍一清醒了,除了身體虛弱一點,和以前並沒有什麼不同。他看見坐在床頭給他削蘋果的霍一寧的時候甚至還嘲諷了兩句,“你不是要跟我斷絕關係嗎?還來幹什麼?”
霍一寧沒注意到他醒了,聽到他聲音手一滑就流出一道血口子。霍一清一看就要起來,氣道:“你怎麼這麼笨,削個蘋果也能劃到手!”只是他剛醒,聲音沒有平時那麼尖銳,擔心的語氣比平常更明顯。霍一寧看著醒過來的霍一清,手上流著血卻恍然未覺,眼淚立馬就湧出來了,“哥。”
霍一清一聽他喊自己心也軟了,口裡仍然道:“你還知道我是你哥。還不快點把手包一包,老子給你養得白白胖胖的,流那麼多血多浪費!”
他伸出手來指了指地上的兩滴血,“這可是錢!”
霍一寧被他說得破涕為笑,眼淚還流著,也不知道是笑還是哭好。趕緊管護士要了紗布,把手上的傷口隨便纏了纏止了血。
“哥,吃蘋果。”霍一寧討好霍一清,把蘋果都削成一小塊一小塊的遞到霍一清的面前。霍一清瞅了瞅他手上纏得難看的紗布,神色更不悅,“你什麼時候能別糊弄我?你看看你手上這是什麼東西?”
他說了兩句嗓子就啞了,霍一寧趕緊給他倒點熱水,讓他潤潤喉好繼續罵自己。
霍一清喝完水,繼續說他:“你能不能把你那手好好弄弄,你不是學服裝設計的嗎?連包紮都不會?”霍一寧小聲道:“服裝設計和包紮有什麼關係……”
霍一清瞪他,“你現在越來越會頂嘴了。”
霍一寧不再說話,只是望著他傻笑。霍一清白了他一眼,“瞧你那傻樣。”霍一寧露出白牙齒笑得更開心了。
霍一清沒有提之前的事,他不說霍一寧自然不會去提,只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不過是生了一場大病。但是霍一寧也知道,這件事對於霍一清還說絕對沒有他面上看起來的那麼輕描淡寫。
他還清楚的記得三年前,他哥也是這個樣子,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霍一寧感到最無力的是,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他都只能配合著霍一清演下去。
他調整了一下情緒,笑著對霍一清說:“哥,我去給你買飯。”霍一清點點頭,“快一點,好餓。”
霍一寧走出醫院,到對街的餐館給霍一清買中飯,醫院的飯菜味道不好,霍一清挑食,霍一寧只好每天走出來給他買,還不能重樣。
他走到門口,看了一眼角落裡一輛不起眼的車子,似乎透過層層人群和模糊的車窗與車裡面的人視線相交,他露出一個笑容,然後平淡的移開目光,目視前方眼神堅定。
遲早有一天,他一定要荊揚付出代價,所有曾經欺辱過他哥哥的人都必須付出代價。
不管是霍明,荊揚,還是……方紹祺。
坐在車裡的就是荊揚。
荊揚每天都會趕回來開著車在醫院門口等著,他情願不睡覺每天做五六個小時的飛機,然後守在醫院的門口待一會兒,他知道霍一清已經醒了過來,也知道霍一清所有的情況,可是他始終沒有勇氣再走進去。
霍一寧的話語時刻迴響在荊揚的腦海中,荊揚,你已經失去他了。
你已經失去他了。
已經失去他了。
失去他了。
是啊,他已經失去他了。
而在住院大樓裡躺在的霍一清正望著白白的天花板,估摸著霍一寧暫時還回不來,慢慢爬了起來,摸到了床頭櫃上的手機。撥下了一串號碼。
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