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寧偏頭思索著,他看了看包大人,又看了看站在包大人身旁的公孫策。
大概察覺到他的目光,公孫策朝他露出一個溫和友善的微笑。
君子端方,溫潤如玉。
年輕英俊的公孫先生,擔得起這讚美。
杜筱寧眼眸彎彎,站起來朝包大人作了一揖。
“大人,我什麼都不懂,不如就先讓我跟著公孫先生學習吧?”
包大人有些意外,因為杜筱寧的要求跟他開始的打算不謀而合。
包大人看向公孫策,年輕的公孫先生倒是隨和,他臉上是如沐春風般的微笑,聲音也似山間清泉般清潤。
“大人,那就先讓筱寧跟著學生吧。”
於是,包大人就這麼愉快地拍板,先讓杜筱寧跟著公孫策熟悉一下環境,然後再幫著公孫先生打打下手之類的。
包大人很愉快,杜筱寧也很愉快。
他眉開眼笑地跟包大人欠身,謝過包大人。
就是在杜筱寧跟著公孫策離開書樓的時候,包大人看著青年的背影,緩緩舒出一口氣,心想:這個杜三,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字還寫不好,真是辛苦公孫先生了。
走到門口的杜筱寧腳步一頓,回頭看向包大人。
青年澄清明淨的鳳眸含著笑意,好似看穿了什麼事情似的。
包大人:???
杜筱寧:“大人放心,公孫先生的辛苦不會白費的。”
“什、什麼?”
饒是淡定如包大人,也愣了一下。
包大人是清官,一身正氣、剛正不阿,卻不代表包大人是根棒槌。
但凡是能在朝廷上有一席之地的人,心思手腕都不容小覷,面上笑著內心罵娘那是常有的事情,包大人也不例外。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包大人心裡怎麼想的,從來不是別人隨便看他一兩眼就能看出來的。
可杜筱寧剛才說的話,卻像是他有金睛火眼似的,能從包大人黑炭般的臉上看到他心中所想的事情。
包大人有些無語,可杜筱寧已經跟著他新上任的老師公孫策離開了。
包大人心想巧合而已。
杜筱寧怎麼可能知道他在想什麼呢?
當然不可能。
就在包大人覺得杜筱寧不可能知道他在想什麼的時候,杜筱寧已經跟著公孫策到了另一個院子。
“在開封府裡做事,有時難免會在這裡過夜,等會兒我會讓包興為你騰出一個房間來,有時太晚又不方便回府的話,可以在此留宿。”
當今皇上日理萬機,包大人身為皇上身邊的得力干將,自然也是十分忙碌的。
開封府諸事,不論大小,都要包大人主持大局,雖說包大人身邊人才濟濟,可架不住開封府事多。開封府眾人一旦忙起來的時候,連軸轉也是有過的。
連軸轉的時候,就別太講究了,有瓦遮頭有床可躺,就很滿足。
公孫策嘴角噙著笑,側頭望向身邊的杜筱寧,“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問我。”
杜筱寧應得很爽快:“好啊,那就勞煩公孫先生了。”
“你我年齡相仿,倒不必如此見外,喊我公孫便是。”
杜筱寧從善如流,笑著應道:“好的,公孫。”
公孫策笑了笑,這時剛好包興來了。
公孫策交代了包興幾句,讓包興領著杜筱寧在開封府轉一圈熟悉環境之後,也十分愉快地把杜筱寧交給了包興。
半個時辰內,被轉了兩手的杜筱寧:“……”
包興從小就跟在包大人身邊,是包大人和夫人李氏都十分信得過的僕人。如今包大人成為皇上的得力干將,包興也跟在包大人身邊前後打點,儼然是大管家的模樣。
開封府的諸位大人和衙役,對包興都已經十分熟悉。
包興領著杜筱寧熟悉開封府的環境。
包興雖然姓包,但他不像包大人那樣臉黑如炭。
包興是個面板白皙的年輕人,能說會道,有點八卦,是個操心命,除了為包大人和夫人李氏操心之外,也經常為開封府眾人操碎了心。
譬如此刻,小半個時辰過去,杜筱寧不僅知道當年包大人能娶到貌美如花的李氏,是因為狐狸報恩,還知道開封府裡張龍趙虎王朝馬漢追隨包大人的前因後果。
杜筱寧面上帶著微笑,十分有耐心地聽著包興的話。
這些事情包興不說,在汴京坊間也廣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