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葉行楚輕聲說道,“她對親情有很深的依賴,會盡己所能維護家庭和親人。如果是她提出離婚,那麼一定是有什麼事讓她無法繼續忍耐下去。”
“比如?”
“比如……原則性的問題。”葉行楚也只能猜個大概,“否則我真的想不出別的理由。”
孟女士聽完女兒的轉述,也有些悚然。陸東躍住院的這些天她也找機會問過他,可他咬死了什麼也不肯說。
雖然當婆婆的出於慣性總是站在兒子這邊,但她清楚蘇若童不是不講理的人。何況從那天的談話看來,確實是有隱情的樣子。
如果真像是葉行楚說的是因為原則問題,那陸東躍犯了什麼原則性的錯誤要被掃地出門?
孟女士越想越心驚。
陸西瑤見母親臉色變了幾變,便有心安慰她,“行楚昨晚和我說,他永遠都是絮絮的叔叔,他向我保證了的。”
孟女士搖頭。現在的問題並不是昔日戀人的舊情復燃,而是比這更加嚴重數倍的情況。
可是由於一無所知,孟女士的焦慮比之前更甚。她甚至考慮要不要將事情向丈夫和盤托出,免得情況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然而在她躊躇猶豫的當口,醫院那邊打來電話,說陸東躍擅自離院,不知去向。
收到訊息時孟女士竟然沒有感覺到驚訝,像是等待已久的第二隻靴子落下,這時的她出奇地平靜。
他到底是扛不住,去找她了。
☆、第63章
陸東躍站在路邊等車。
這間私人醫院開在城市的新區,雖然環境很好但是公共配套設施還不到位。地鐵站還未開,離得最近的公交站走路至少要二十分鐘。倘若不是醫院有自己的班車,估計人更不好招。
天很冷,空中還飄著綿綿的細雨。他穿著入院時的外套和褲子,在這樣的溫度裡顯得很單薄。
很快就有一輛計程車停了下來,司機是個胖小夥,“去哪兒?”陸東躍報了地址,胖小夥說:“不打表,六十。”沒等他回答又解釋道:“從新區到市區都不打表的。”陸東躍這時哪還會去計較這個,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從新區到市區路途不短,不過交通順暢的所以車開得很快。計程車上的收音機壞了,胖小夥大概是挺無聊地就揀著話和他聊天。
陸東躍心事重重,僅僅是出於禮貌回應幾句。胖小夥也看出他心情不好,很自然地就收了話,專心開車。
進入市區時交通開始擁堵,特別是在主幹道上時不時有電動車從旁竄出。胖小夥閃過幾輛載人電動車,罵了兩句髒話,又說:“再等兩天路上就該沒什麼人了。”
“怎麼說?”
“不是下週就過年了嘛,在外打工的人都要回家團圓啊。”胖小夥說,“不是有個歌這麼唱麼,忙活了一整年就為這一天。”
陸東躍看著車窗外來來往往的人流。他記去年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他半是哄騙半是強迫地帶她去登記結婚。
那天下著很大的雨,後來他帶她回家。
他閉上眼睛,將額抵在冰冷的車窗玻璃上慢慢地回憶著。與她有關的記憶是那樣甜蜜,然而記憶裡她的神情卻多是惆悵的。
她沒有真正快樂過。
計程車在小區門口停下,結車資的時候陸東躍才發現沒帶錢包,衣服口袋裡的零錢加起來不到六十塊。好在胖小夥挺大方,“就算五十吧,剩下的鋼蹦兒還夠你搭趟公交。”
下了半天的小雨,地面溼漉漉地。不知道今天是誰家辦喜事,通向小區的路上有許多鞭炮花紙的紙屑。
陸東躍忽然間覺得有些冷,身體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然而很快他又握了握拳頭,步伐堅定地往前走去。
門鈴響起的時候蘇若童正在給女兒洗澡。偏巧這時蘇俊文去社群辦事不在家,她洗到一半也騰不出手來,只好叫外面的人先等一下。
她用最快的速度衝乾淨孩子身上的沐浴乳,又仔細地將她包裹嚴密,就這樣抱著去開門。
陸東躍站在門外耐心地等著,開門的瞬間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夾雜著牛奶味沐浴乳的氣味。
他在片刻的恍惚過後就要伸手去抱孩子,她立刻後退。倘若不是顧及手上的孩子,她或許早已經將門摔在他臉上了。
陸東躍尷尬地收回手,問道:“能不能先讓我進去?”他的聲音嘶啞,帶著一種精疲力竭後的虛弱。
她猶豫了一下,鬆開門把手轉身往客廳走去。陸東躍跟了進來,輕輕將門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