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淡薄遙遠的清音像極了那個女子,絲絲縷縷皆讓人心醉。
蕭凌天隨手翻看那薄薄的卷冊,唇邊笑意更甚,眼中卻寒芒漸冷。片刻之後他放下冊子,轉頭對凌似水吩咐道:
“我有事要單獨和慕容公子談,你替我送其他幾位出去。”
莫大先生聞言一呆,正想聽聽慕容思睿的說辭,怎麼就被人下了逐客令?他此次前來還一句話也沒有說呢,正事也沒辦,案子也沒個交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心頭一陣怒火被激起,他霍然抬頭想要質問,卻對上了蕭凌天寒光冷冷的眼睛。蕭凌天一語不發只是冷眼看著他,莫大先生就覺得一股沉重的壓力一下子將自己定住。在那狂傲霸氣之下,他覺得冷汗一下子湧出,再也說不出話來。
此時凌似水已走到他們面前微微一福,那是送客的意思了。莫大先生定一定心神,一言不發轉身就走。南宮駿亦起身離去,只覺得凌似水眼中滿是對他的譏諷之意,免不了要想想有什麼辦法能整治這丫頭一下。
倒是林挽衣,長身而起之後並未離去,而是抱拳對蕭凌天道:
“蕭公子,在下有一個冒昧之請,不知可否讓在下與與蘇小姐一見?”
蕭凌天面色一沉,心頭極之不悅。同為男子,林挽衣的心思他早就察覺到了,雖然知道此人不會對夜月色產生任何影響,但是自己最珍視的女子被人覬覦的感覺還是讓他很不舒服。
壓下心頭不悅,蕭凌天看著林挽衣。眼前之人也是一個溫如春風的男子,俊逸的面龐,如美玉一般溫潤的氣息。眉目清亮,儒雅正氣浩然,他是一個真君子,可惜卻註定了要被人傷了心。
“她在瑟風亭撫琴,林公子自行前去吧。”
他可以為她擋住一切風雨,但是這件事要她親自解決才好。
林挽衣拱手為禮,拿起紙傘轉身步入濛濛細雨。煙雨天青之中,他一身天空般的晴藍分外寧靜,也帶著幾分孤寂蕭索,緩緩的步向不容他逃避的這段還未開始的感情的結局。
清雅的琴音渺然於這天地之間,蕭凌天看著林挽衣消失在雨中。轉向一邊的慕容思睿,揚了揚手中的小冊子。
“你可知這是什麼?”
“不知。”慕容思睿笑著搖頭。
“其實也不是什麼要緊的,”蕭凌天舒舒服服的往椅子上一靠,慢慢地品了一口茶,復又說道:“只不過是那夜被擒的死士的口供、你至此的生平和與白飛鸞密謀反叛的事罷了。”
隨手將冊子丟在慕容思睿腳下,“你可要一閱?”
“不必,攝政王殿下的手段我在風神祭那夜就見識過了,我若早知道那小姐的身份,絕不會動她給自己找麻煩的。可笑白飛鸞那個笨女人,現在還在做著拉攏你的大夢沒醒呢。”慕容思睿撇撇嘴一臉的不屑,卻絲毫不見恐懼之色。
“這麼說你們動手時的確不知道她的身份。既不知道,又為何要刺殺她?”
“起初是白飛鸞怕她阻了自己勾引林挽衣的大計,恰好我也覺得她的來歷不會太簡單。其實那一夜只是想探一探她的虛實,沒想到竟引出了暗衛。我在暗中一見暗衛的身手就知道她是絕不可小覷的人物,索性將死士們全部派出殺之後快,誰想卻又引出了你在此處的所有暗樁。”
“沒辦法了,”他雙手一攤,倒有些孩子的頑劣,“我知道自己不會是你的對手,落在你的手上算我倒黴,想怎麼辦隨便你了。”
“與這個相比,我更感興趣的是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
“沈氏一門老幼全部葬送在你的手中,我怎麼也算是一條漏網之魚,總該知道想要自己的命的人長什麼樣子吧。”
“那你幫白飛鸞復國是為了向我報仇了?慕容,或者該叫你沈公子?”蕭凌天很有趣似的問他,
“報仇?”慕容思睿聞言大笑,“為誰報仇?為了一個一出生就以不吉為由將我拋棄,看到我有利用價值又毫不猶豫的利用的家族報仇嗎?”
“一個大家族中誕生雙生子嫡孫確實會有一些麻煩,但是僅僅因此就將自己的骨血拋棄,沈復嚴也確實是該死了些。”
“哼!”慕容思睿冷哼一聲,緋紅的衣裳映的眼中仇恨的血色更濃。“那個老匹夫,因為道士說誕下雙生子乃是大不吉,所以將晚出生的我毫不留情的拋棄。我命大沒死,他為了做皇帝的野心又找到我把我送到慕容家做養子。他要我取得慕容家主的位子好幫他們籠絡江湖勢力,我在慕容家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他一概不問。我的孿生兄弟在京城做他養尊處優的貴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