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華放眼望去,果然看見陳子龍率領著十餘名部下,站在鄉勇大營轅門之外,遠遠的向著他們抱拳行禮。
來到轅門邊,林清華急忙在衛兵的幫助下跳下馬來,他向陳子龍抱拳道:“林某何德何能,怎敢勞動陳大人大駕在此迎接?陳大人此舉折煞林某了!”
陳子龍笑道:“楚國公客氣了,下官見上官,自然是要親自出迎的,要不然這官場上的規矩可就亂了!”
林清華向陳子龍身後望去,見他身後站著的都是鄉勇的部將,並沒有看到洪英的五名高徒的身影。他心中有些疑惑,猜測他們是否可能是因為鎮虜軍見死不救而對自己有所芥蒂,遂問道:“怎麼,難道林某來晚了一步?那洪英師傅的高徒蔡德英、馬超興等人已經護送著洪英師傅的靈柩回蘇州了?”
陳子龍顯然從林清華的臉色中猜到了一點什麼,他急忙解釋道:“沒有來晚,楚國公來的正是時候。那蔡德英等人之所以未能出迎楚國公,是因為他們有些急事要辦。”
“哦?有何急事?若需林某幫忙,儘管說,林某定當義不容辭!”林清華急忙表白道。
陳子龍轉過身子,做了個手勢,命部下讓開一條進轅門的路,隨後向林清華說道:“楚國公請入營,待下官詳細解釋給你聽。”他又看了看林清華身後跟著的那數百名鎮虜軍衛兵,不覺微微一笑,揶揄的說道:“怎麼?楚國公的護衛好象加強了不少。”
林清華跟著陳子龍一同走進轅門,他也笑道:“沒辦法,我一日不死,有些人就一日不得安寧,所以我不得不加強保衛力量了!”他向後看了看,見那些衛兵已經緊隨著自己走進了大營,他們表情嚴肅,手中拿著快槍,警惕的向四周張望。
為了安全起見,林清華此次一共帶來了五百名衛兵,他們全都是從近衛旅中挑選出來的精銳,有他們在,林清華對於自己的安全還是很放心的。
聽到林清華這樣說,陳子龍面色微微一變,他輕咳一聲,隨後便向身邊的林清華說道:“洪英先生生前弟子門徒眾多,而且他又善於結交江湖人士,因而能一呼百應。此次下官招募鄉勇,全仗他從中牽線,因此在這鄉勇之中有近一半是他的弟子門徒或者是他的好友。”說到這裡,陳子龍輕輕嘆了口氣,接著又說道:“此戰洪英先生不幸以身殉國,這是誰也沒有想到的,因此軍中有些混亂,特別是他的那些弟子門徒,更是嚷著要為洪英先生報仇。為了平息眾人的憤怒,蔡德英、馬超興等洪英先生的高徒不得不整日呆在那些人中,安撫他們,免得他們出去惹事。”
聽到這裡,林清華有些吃驚,他問道:“他們要報仇?找誰報仇?”想到這裡,林清華不覺放慢了腳步。
陳子龍知道林清華是誤會了,他急忙解釋道:“他們要找那些洋夷報仇,說要殺光那些被俘虜的日軍兵卒。”
“原來是這樣。”林清華喃喃道,他問陳子龍:“怎麼鄉勇也抓了俘虜?”
陳子龍搖頭道:“慚愧,此戰鄉勇自顧不暇,連陣腳都亂了,哪兒還有工夫抓俘虜?若非洪英先生率弟子門徒及時趕到相助,恐怕鄉勇早就一鬨而散了,陳某恐怕也引劍自刎了!”
林清華猶豫著說道:“那他們要去哪兒找俘虜報仇?莫非他們想去鄭森的大營?”
陳子龍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此戰鄭森他們抓了一千多日軍俘虜,都關在他們大營之中,聽說鄭森專門派人仔細審問那些俘虜,想套出些訊息,他自然是不會將那些俘虜輕易交給鄉勇的。因此洪英先生的弟子門徒均感憤然,他們想衝進鄭森大營,將那些俘虜都抓出來祭奠洪英先生。”
林清華恍然大悟,他追問道:“那麼如今他們的怒氣被壓下去了嗎?”
陳子龍點了點頭,說道:“暫時是壓下去了,不過不知道還能壓多久?”
“大人,那邊又有人向這邊行來!”正當林清華與陳子龍繼續談論著關於洪英門徒的事情的時候,陳子龍的一名親兵忽然指著轅門之外喊了起來。
林清華與陳子龍回身望去,卻見另有一夥騎士正催馬奔向這邊,在他們的身後,隱隱還有黑壓壓的一支隊伍也正向著這邊而來。
林清華舉起千里鏡,向那邊望去,卻見那為首一名騎士手撐一支大旗,上書一個“鄭”字。他收回千里鏡,對身邊的陳子龍說道:“看起來應該是鄭森來了。”
來的人果然就是鄭芝龍的兒子鄭森,現在的他已經是整個鄭氏家族的首領,其氣勢自然與往日大不相同,光身邊的親兵護衛就有近千人之巨。
來到鄉勇大營轅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