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只見嚴山松慢慢地從屋裡走出來,轉頭對白雪說,「我已知曉了你的情況,我要趕去見下一個客人了。」
白雪哥笑著說:「你們大律師也可以一次接那麼多客呀?」
嚴山松冷漠地回答:「我又不是做鴨。而且,即使做鴨,不也有些爹地喜歡唆使他們所接客從中抽傭?」
說的就是白雪。
白雪微微一笑,說:「我理解,難道有錢不賺嗎?」
嚴山松沒有回答。
白雪對芒果說:「難道你沒別的事情?」
任何言辭,在這樣的狀態下說出口都是不合適的。芒果哥是個懂察言觀色的人,不是不知道白雪在有意疏遠。只是彼此的立場只是同事,多一點就是朋友,他也不能作什麼纏*綿體貼狀去貼這個冷板凳。但是從事服務業多年,面對冷態度露出微笑也是必修課,芒果哥保持溫柔的微笑,轉過頭對嚴山松說:「你來很久啦?」
嚴山松說:「兩個鍾。」
白雪笑著說:「記得很清啊,畢竟是按鍾收費的。跟我家的仔們一樣。」
芒果不明白白雪這樣激怒自己的辯護律師有什麼意義。
嚴山松顯然處之泰然,仍笑答:「是,就你厲害,判刑都是按年計算。」
芒果哥聽得心驚,說:「怎麼會呢?白雪一定是無辜的吧!」
嚴山松沒有說話,轉過身一步一步地離開,每一步都走得端正大方、速度均勻,宛如訓練有素的軍人。他就是那樣刻板的男人。
白雪對芒果說:「難道你還有什麼事嗎?」
芒果哥也不好多問什麼,只是微笑說:「既然你和他都洽談了兩個鍾公事了,恐怕都沒吃什麼東西了。所以我給你打包了一點食物,來的路上買的,現在還熱。」說著,芒果將沉甸甸的塑膠袋交到白雪手上。
白雪默默地接了過來,疏離地說:「謝謝。」
芒果哥點點頭,說:「那我走了。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聯絡我。」
白雪笑:「我為何要你幫忙?你是律師嗎?還是法官?」
芒果哥臉色一點也不尷尬,好像脾氣極好的服務生,仍然微笑:「我可以當跑腿。我知道你現在一點也不想出門。」
白雪愣了愣,仍保持冷淡:「世上有外賣,有網購。我不需要欠人人情。」
芒果哥笑了笑,說:「總之有事就打給我吧。」說著,芒果哥也轉身走了。
白雪想叫住他,卻又沒有。他只是合上了門,將外賣放在桌子上。他不得不承認,從事情發生以來,只吃了一碗雲吞麵的他確實是餓了。家裡不是沒有儲糧,還是有一些蔬菜和穀類的,但他現在卻沒心情做飯,也沒心情吃飯。他現在唯一還有點胃口可以吃的,大概就是……他望向芒果哥給他的7…11的袋子,他似乎感覺到裡面是什麼了。
他將袋子開啟,裡面果然是車仔麵——是他想吃的東西。他不知該微笑還是該流淚,只將車仔麵的蓋子開啟,裡面還已經拌好了茄汁。茄汁的分量與他平時自己下的差不多,而且拌得均勻。有時他還是要感嘆,芒果是個可愛的人。
聖誕目送了芒果上樓後,本打算離去,卻又不知道該往哪裡去。他一時有點懵。他不想回家,回家太寂寞。他不想逛街,逛街也很寂寞。
他不但是一個失戀男子,更是一個性*欲很強的失戀男子,他不但是一個性*欲很強的失戀男子,更是一個很久沒做*愛的性*欲很強的失戀男子,更慘的是,除此之外,他還剛剛失業了,情場職場兩失業,精神身體雙空虛,折磨得他那叫一個悽慘。他覺得張愛玲家的女主角也沒他那麼悲苦。
他覺得自己比林黛玉還有資格對月流淚、對花傷懷。
正在他準備對著馬路傷懷的時候,卻見一個熟悉的男人從大廈裡走出來——嚴山松!聖誕一時頭皮發麻,手忙腳亂地開引擎,不知是想衝出馬路還是想撞死對方。無論他的目的是什麼,突然響起的引擎聲已引起了嚴山松的注意。嚴山松條件反射地舉目尋找聲源,卻看到騷包的聖誕開著一輛騷包的敞篷,臉上有些酡*紅,看得令人好醉。
「聖誕?」嚴山松不自覺地喚了他的名字。
聖誕無計可施,只故作輕鬆一笑:「嗯?是你呀?真巧。」
嚴山松看了看車子,說:「好車。」
聖誕笑著說:「謝謝。」我準備把它賣了,因為我失業養*不*起它了——這種話當然不可能告訴別人,更何況是嚴山松?他可不想衰給嚴山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