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再勸裴元紹
陸遜悄聲鑽進大帳,低眉順眼的躲在寧容身後,曹洪身臥主案之後,全作沒有看到,只是盯著帳中被捆綁成粽子的裴元紹。
寧容斜眼看了下陸遜,眉頭不悅的擰成一道川,旋即又舒展開來。
知道他是好奇裴元紹被擒之事,可是……此地乃是中軍大帳,三軍重地,豈能如此兒戲,說進就進!
未經通名,擅自傳入中軍大帳,最起碼是個竊聽軍機之罪!
曹洪和寧容交情甚好,又看在陸遜尚未成年,不是軍伍之人,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沒看到。
可是……寧容卻不許他如此!
不拘小節,性格灑脫,沒有那些繁文縟節,雖然有助於保留他的少年天性!
可是……那也要分時候!
寧容暗自自責,看來這段時間自己太過隨意了些,一直認為能夠做到東吳丞相之尊的陸遜,德行是不必教的,只要傳授知識和超前的理念就可以了。
現在看來卻是他想錯了,現在的陸遜仍然是個孩子,並不是後來經歷磨難,心思縝密的白衣丞相。
自己的到來干擾了他的成長軌跡,那自己就必須教會他學問的同時,教會他與之匹配的品行。
咱可不能做楊修那樣恃才傲物的傻蛋,有才華是你的資本,可也要分場合不是?上位者最討厭的就是自作聰明之人。
生性闊達,不拘禮法並不是恃才傲物,目無餘子。
兩者也僅是一紙之隔,生與死的距離,有時就這麼近。
寧容對於裴元紹來說算是熟人了,此情此景,他已經經歷過一次了,這次自然坦蕩了些,並沒有大呼小叫。
看著寧容沉思的模樣,裴元紹不免有些擔心,這傢伙……不會要殺了自己?
自己上次好像發過誓言,若是再被活捉,就投降的。
可是……自己投降了,大哥周倉的情義豈不是辜負了!
那自己……降還是不降呢?
裴元紹正在掙扎,寧容對著上案的曹洪示意一下,當先開口喝道。
“裴元紹,別來無恙啊!這次……你可願歸順曹公?”
來了!
裴元紹虎目圓整,碩大的銅鈴裝傻充楞!
“怎麼?忘記了?”
寧容彷彿早就知道他會如此,好整以暇的伸手掏出一張紙,不免好笑的搖搖頭道:“沒關係,這裡有當日你我對話記錄,可需要看看?”
透過紙背,點點黑影倒像是密密麻麻的記錄了整張紙。
“俺……俺不認識字!不看!”裴元紹狡辯道。
“呵呵……無妨,伯言啊,來,就有你讀給裴將軍聽!”
寧容說著話,隨意的翻了個身,遞給了身邊的陸遜,陸遜接過白紙,清清嗓子,就要遵從師命。
然而,看到紙上的內容,陸遜傻眼了?這是什麼鬼?
清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陸遜狐疑的看了眼裴元紹,又撇了眼若無其事的寧容,有些迷茫了。
這哪裡是什麼對話記錄,這根本就是一首詩嗎!
皎潔的明月,雄偉的城關,無數次的侵略,無數次的馳騁萬里,將士們浴血奮戰,決心奮勇殺敵,保衛邊疆。
那字裡行間,深沉而遼闊的塞外歷史,充滿了強烈的愛國精神和豪邁的英雄氣概。
這詩悲壯而不淒涼,慷慨而不淺露,恨不得讓人效法班超投筆從戎,血戰與域外異族!
陸遜慢慢沉浸其中,臉亢奮的盯著寧容,雙眸明亮的嚇人,一直以來認為師傅生活無憂無慮,只是文臣謀士,卻不想師傅的大作,竟然如此的慷慨激昂!
真是好一首塞外之詩!原來師傅也去過北國塞外啊!
陸遜不相信,沒有去過塞外,見過那殘酷環境之人,能夠寫出如此寫實而悲憤之詩。
公孫瓚?
白馬義從?
陸遜點點頭,是嘍!他曾聽師傅講過,這天地間唯一的兩頭猛虎,身懷民族大義,堪為大帥之才者。
北國公孫瓚,
南國孫文臺!
……
咦?
北宮羽回身撇了眼陸遜的傻樣,就知道他又走神了,這孩子就這毛病,看到好東西就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伯言,不用避諱,裴將軍是敢做敢當之人,你就如實的念!不用顧及他的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