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瞪大了眼睛。&ldo;嚇著了？&rdo;載浮起淡笑，神色自如地走了進來。罌沒有答話，手裡攥緊骨針，只覺這人莫名其妙，簡直像鬼魂。載不以為意，四下裡看了看。當他瞥到牆上的虎食鬼，目光定住。&ldo;你過去如何，睢侯也並非全然不知。&rdo;他嘲諷道。罌平定下心氣，看著他：&ldo;王子來做什麼？&rdo;&ldo;無他。&rdo;載仍然四下裡看著，道：&ldo;反正遊逛在外，臨時起了意，就來看看。&rdo;罌冷笑：&ldo;睢罌家世單薄，亦無可供觀瞻之物，王子頻頻來擾，睢罌實在困惑。&rdo;聞得這話，載轉過頭來。&ldo;你真不記得了？&rdo;他說。罌皺眉：&ldo;記得什麼？&rdo;載&ldo;哼&rdo;一聲，在案前坐下，卻對著她撩起袖子。燈光下，一道淺紅的疤痕赫然出現在眼前。罌愣住。&ldo;果然痴傻成性。&rdo;載輕蔑地說：&ldo;你咬了我之後，我母親氣得要發封邑之眾來伐睢國。你母親倒好，竟帶你逃回了莘國，&rdo;罌一下愕然。她正要開口，忽然，外面傳來一陣急急地腳步聲。&ldo;冊罌！&rdo;羌丁衝了進來，喘著氣：&ldo;你聽到了麼？城、城外有戎人，要來攻城！&rdo;竊馬話才出口，羌丁看到載，臉色倏地一變。&ldo;你、你怎在此？&rdo;他指著載，大喝一聲，&ldo;你怎敢……&rdo;他話沒說完，載已經走到跟前，一把抓起他的衣領：&ldo;你說戎人攻城，怎麼回事？&rdo;羌丁被他嚇了一跳，言語支吾：&ldo;是……嗯，外面到處是人，都這麼說。&rdo;載一言不發，放開他，大步走出門去。宮外，已經能聽到別處傳來的吵嚷。載沒走出幾步，迎面碰到了尋來的賓。&ldo;王子！&rdo;賓見到他，神色緩下，一抹額頭上的汗，道：&ldo;城外有戎人，正在攻城！&rdo;&ldo;何處來的戎人？&rdo;載問他，&ldo;有多少？&rdo;賓說：&ldo;我也不知，聽說足有四五千。&rdo;載吃驚地看他。&ldo;怎會突然有戎人？&rdo;這時，罌也走了出來，聽到賓得的話，上前問道。賓正要回答，載卻開口：&ldo;我去見睢侯。&rdo;說罷，他看了罌一眼，帶著賓朝前方走去。二人腳步匆匆，身影很快隱沒在夜色之中。&ldo;冊罌，&rdo;羌丁看看宮道那邊，神色憂慮：&ldo;怎麼辦？&rdo;&ldo;要快些逃走呢。&rdo;一個微微顫抖的聲音傳來，他們看去，卻見是奚甘。微光下，她滿臉害怕：&ldo;我母親以前曾去過羑里，她說那裡曾被戎人攻破，邑中之人不分貴賤長幼，全都給殺死了！&rdo;罌沉吟。睢國的歷史她曾向小臣騶瞭解過一些，這裡在王畿北面，初封之時就是為抵禦戎人而設。不過許多年以來，商人勢力擴張，睢國已經一百多年沒有了城下之危。&ldo;不怕。&rdo;她安慰道：&ldo;睢國城牆堅固，戎人要攻進來也不容易。&rdo;&ldo;不是不是！&rdo;奚甘的聲音快要哭了：&ldo;宗女不知麼？雖有城牆，可青壯已經盡被徵走，邑中只剩老弱婦孺！&rdo;這話出來，罌的心猛地一沉。&ldo;……王子躍伐工方，天子令睢國登三千，邑中男子幾乎都出徵去了呢。&rdo;小臣騶白日裡的話猶在耳畔。&ldo;冊罌……&rdo;羌丁也感覺到了不妙，不安地看她。&ldo;去收拾細軟。&rdo;罌不假思索，轉身朝宮室中走去。※※※※※※※※※※※※※※※※※※※※※※※※※※※※※※※※※※※※※※※※※很明顯，絕大多數的人想法與罌一樣。當罌等三人簡單地收拾好行李出去，只見宮道上到處是匆匆奔走的人，每張臉上都掩不住恐懼。許是衛士都調去了守城，他們沒有受到阻攔就走到了大街上。街上更是混亂，到處是揹著行囊的婦女老幼收拾起了行囊，罌三人才走出來，就被人潮擁著走向了城門。&ldo;罌！&rdo;羌丁被人擠得幾乎變了形，突然發現身旁不見了罌，著急地大喊。&ldo;在此！&rdo;罌喊道，一手牽著奚甘，用力擠了過來。可是人實在太多，他們怎麼樣也走不出去。喧囂的吵鬧和哭喊不絕於耳，雖然看不到城外情形如何，罌的心情卻不由地更加緊張起來。人群一直向前，沒多久，城門赫然矗立在前。燎火在城上熊熊燃著，將四周照得通明。睢邑的城門被新運來的木料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