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唾液,終於還是什麼話都沒說。他想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
蘇茨藜有些失望,她以為可以聽到一句對不起。
陳敬看著蘇茨藜落寞的樣子有些心慌,想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可是他明明就是故意的。從小到大,這樣的事他不止做了一兩次,從來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他覺得自己可以有選擇朋友的權利,可是蘇茨藜現在這個樣子告訴他,他不但錯了,而且還很離譜。
少年陳敬可能從未想過,他帶給蘇茨藜的傷害像藤蔓一樣纏繞在她的心中,以至於她在以後的歲月裡迫切地想要得到別人的認可,然而那些認可並不能掩蓋蘇茨藜的自卑,反而讓她更加痛苦,逼得她不得不一直往上爬。那時的蘇茨藜以為,只要她站在高處,別人就不會有俯視自己的機會。
“咱們回去吧,晚了估計曉陽他們會擔心呢”蘇茨藜說罷就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走了幾步見陳敬還站在原地不動,無奈笑道:“你打算這麼杵著到什麼時候啊,我還指望著你帶路呢。”
兩人一路無話。
陳敬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覺得自己很對不起蘇茨藜,卻不知道如何勸慰她。
蘇茨藜也覺得自己有些衝動了,心裡頗有些後悔。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就說出了本來打算一直瞞下去的事,但是看到陳敬那個眼神,她就忍不住生氣。
自從袁繼走了之後她情緒就一直不太好,後來又發現了陳敬的事,本來打算一直不說的,不知道今天怎麼就爆發了。明天這娃可是要考試的,她怎麼在這麼關鍵的時刻影響人家的情緒?這要有個差錯怎麼辦,只顧自己一時痛快果然是不可取的做法啊,之前喝酒給人家弄成了骨折,現在可別弄得學習也半路夭折了,那她舍了這條命重活估計也不夠賠人家的吧?
“到了。”蘇茨藜正想著怎麼開解下陳敬,結果前面的陳敬突然停下來,她沒留意就撞上去了。
“對不起。”他第一次遇上這樣的事,並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但他覺得有必要跟蘇茨藜說聲抱歉。
“沒事,是我沒留意。”
“我不是說這個。”陳敬盯著蘇茨藜的眼睛,認真的說道,“對不起,真的。”
“陳敬,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我不怪你。”人的閱歷是跟自己的生活環境息息相關的,他本來就該是深處雲端的人,哪裡能體會她們這些小人物的心酸。何況他本來就環視個小孩子,自己怎麼能計較太多。想著想著蘇茨藜的眼睛忽然就溼潤了,這句“對不起”來得有些出乎意料。
陳敬本來是希望自己道歉之後兩人就言歸於好的,沒料到蘇茨藜反而哭了。他見過很多她笑的樣子,但是在自己面前流淚,卻是第一次。生日的時候蘇茨藜雖然感動,但是並沒有哭;袁繼走的時候,劉明亮和他抱頭痛哭,蘇茨藜也沒有哭;甚至她知道自己悄悄扔掉那些水果時,也沒有哭——為什麼她會因為一句“對不起”反而流淚了。
陳敬掏出兜裡的紙巾胡亂的給蘇茨藜擦眼淚,哪知越擦越多,最後他的紙巾都用完了,他只能無奈的站在街道里看著蘇茨藜。
“咱們再逛一圈再回去吧,我現在這個樣子太難看了。”蘇茨藜終於止住了眼淚,抬頭對陳敬笑道。
陳敬本來被蘇茨藜哭得手忙腳亂,正想著要不要再去買一包紙巾,結果她又自己止住眼淚了。他雖然納悶,也只能點點頭跟著。
“陳敬,謝謝你。”蘇茨藜說道,上一世的蘇茨藜一直到最後都沒有聽到這句抱歉,“我一直把你當我的好朋友。你跟著我們一起堆雪人,一起栽秧,一起爬樹,尤其還為了我摔傷了胳膊,這些,我都記在心裡。”
蘇茨藜邊走邊說,陳敬越聽越默然。他覺得自己不能這麼坐以待斃,她雖然嘴上說原諒他了,但是心裡肯定還是有疙瘩。但是自己又確實做過那些事,怎麼樣才能讓她釋懷呢?
兩人快要走回旅館的時候,陳敬終於想到一個辦法來表達自己的誠心。
“阿藜,咱們來打個賭吧,要是這次中考我的分數比你高的話,你就答應我放下這件事,好嗎?”他已經很久沒考贏過她了,這次他想試試,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她特別在意那些事情,但總覺得自己一定要做點什麼,不然蘇茨藜就會真的離他而去了。可是扔掉的桃子和梨恐怕早已經腐爛,而那疊草稿紙估計也早就不知所蹤了吧?這已經是他想到的對自己最難的挑戰了,應該已經足夠有誠意了吧……
蘇茨藜沒想到陳敬沉默了半天之後得出的是這麼一個答案,頓時有些啼笑皆非。她想,果然還是小孩子啊,解決問題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