鵠礎�
事實上。這只是推開門,乍一瞧見沐浴在陽光下的文嬤嬤的錯覺,沒有誰比她更清楚面前這個看似猶如一隻懶洋洋的貓咪般倚在塌裡,渾身都散發出一種慵懶感覺的女子心性有多麼地冷漠。
當然,對於這一點。文嬤嬤表示很欣慰。
“郡主,刑部尚書府除了孫逸修以外,其它的人全部被收監,判了流放之刑。”
佟雅萱揉了揉略微有些迷濛的雙眼,以袖掩面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問道:“孫尚書用什麼法子保下孫逸修的?”
文嬤嬤上前幾步,攙著佟雅萱的胳膊,侍候著佟雅萱斜靠在軟塌上面,又取來一個軟枕枕在佟雅萱背後,嘴裡則不緊不慢地回答道:“聽說孫尚書交代了幾位有謀逆之心的貪官,所以陛下答應了他的這個請求。不過,孫公子已被陛下貶為平民,並且三代以內都不能參加科考。”
佟雅萱點了點頭,狹長的雙眼微眯:“如此,倒是讓他體會到當年曾對我說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文嬤嬤眉頭微蹙,臉上也帶出了一抹憤怒:“郡主,你怎麼未告訴老奴此事!若早知這人竟敢如此威脅侮罵於郡主,老奴定當秉報長公主和候爺!”
“都過去了。”佟雅萱擺了擺手,嘴角勾起一抹冷誚的笑容,道:“更何況,現下,他倒是踐諾了此言。”不過,這並不代表著她就這樣輕易放過孫逸修,無它,只要一想到前世孫逸修為了得到白冬瑤芳心而對她做出的那種種事情,以及今世孫逸修為了除去她而花費巨資請來青雲樓的殺手,在她們一行人前往江南的路上行那刺殺之事,都說明他們倆人早已是不死不休的情況!
文嬤嬤抿了抿唇,微微垂眸,心裡卻暗忖:待到回了盛京,她一定要好生收拾那孫逸修一番!
正因如此,文嬤嬤錯過了佟雅萱眼底那抹狡黠。
“聽說齊王最近沉迷於青樓酒肆裡?”
文嬤嬤愣了愣,很快就明白了佟雅萱的話外之意,遂撇了撇嘴,一臉不屑地回答道:“確是,沒想到看似人模人樣的齊王竟然會做出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之前大家對他有多麼地敬仰,如今對他就有多麼地蔑視。明明有著不可限量的前程,偏偏被白冬瑤給迷得七暈八素,還真是……”
“自齊王做出來的事情被抖漏出來後,如今,那偌大的齊王府,除了一些簽下了死契的下人,其它簽了活契的下人都放棄了高額的月銀離開了齊王府。”
說到這兒時,文嬤嬤也搖了搖頭,想起了那些只要一離開齊王府就會被守候在府外的平民百姓扔石子、爛菜葉的悲慘情況,就只覺得無比的解氣——這奴才和主子還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尤其這種簽了死契的奴才,雖極易得到主子的信任,在主子升到高位時也跟著享有其它人豔羨的福氣,但也會在主子跌落谷底時,被主子輕易地拋棄。
當然,這樣的奴才也極會看人眼色行事,文嬤嬤可無法忘記這些簽了死契,無法遠離齊王府這灘渾水的下人,當年曾不止一兩次地行那冒犯佟雅萱之事,更曾口出譏諷之言,還曾明目張膽地做那設計陷害的舉動,而這些,佟雅萱都默默地忍下來的,為的不過是避免這些下人藉機生事,從而令齊王杜偉澤對她的印象越來越差。
如今,這些下人終於得到了報應,就連他們的主子齊王杜偉澤也跌落泥濘,無法再攀上高峰,站在高高的山頂上俯視佟雅萱了。
文嬤嬤永遠都不能忘記佟雅萱及ji的那三年裡,因為佟雅萱痴戀齊王杜偉澤,為了得到杜偉澤的青睬而將自己的尊嚴都踩在了腳下,卻不僅未能令杜偉澤高看佟雅萱一眼不說,反而還令杜偉澤習慣了譏諷佟雅萱,每每在其它人那兒受了悶氣就跑到佟雅萱那兒來撒氣,生生將佟雅萱這麼一個身份高貴的靜雅郡主氣得每日以淚掩面,那來自於皇室血液的傲骨也在這樣的折磨裡一日日消減。
這樣為愛低到了泥濘裡的佟雅萱,別說長公主和佟候爺兩人看得心痛不已了,就連文嬤嬤這個看著佟雅萱長大的奶嬤嬤都悄悄地畫了杜偉澤的樣子,每日就拿針扎杜偉澤的小人,並且嘴裡不停地詛咒於杜偉澤。當然,不可諱言,那時的文嬤嬤曾無數次期盼佟雅萱能清醒過來,認識到杜偉澤根本就不是可以依託終身的良人。
而最近幾個月佟雅萱的表現,令文嬤嬤不僅看到了勝利的曙光,還看到了一報前仇的道路!
就如佟雅萱這句看似普通之至的問話裡隱含的深意……
文嬤嬤並未掩飾自己心裡的思量,故,佟雅萱只是隨意地一瞥,就從文嬤嬤那急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