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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墨將錦瑟安置在一塊大石上,道:“我去取些水來,休息片刻再往前走。”
錦瑟點頭,安心坐著等他歸來。
卻未料剎那之間,原本澄淨碧藍的天空,竟古怪地落起豆大的雨點來!
錦瑟手忙腳亂地站起身來,剛要走回長廊避雨,餘光卻忽然瞥見另一側有一人執傘緩步行來。
那人一襲玄色錦袍,雖走在雨中,卻仍舊行止優雅。他逐漸走得近了,身形步法也清晰清晰起來時,錦瑟容顏卻開始失色。
直至他終於近在眼前,將傘遮至她頭頂,那張臉,才終於在錦瑟眼中清晰起來。
他低頭看她,俊眉修長,眸光清冽,映襯著她慘白的容顏,唇角微漾:“錦瑟,我回來了。”
何妨惜清歡(二十四)
天下志之錦瑟無雙;已簽約出版;何妨惜清歡(二十四)
錦瑟只覺得自己連呼吸都要停止了,更不知該作何反應,只呆呆望著他,良久,才終於扯出一個艱難的笑容:“蘇黎。愛睍蓴璩”
他仍舊望著她微笑,見她鬢髮微溼,伸手從袖中取出一張錦帕,抬手想為她拭去額間的水漬。
錦瑟卻在這時恍然回神,忙的退開一步,不讓他的手碰到自己。蘇黎卻一把就捏住了她的手腕,不讓她離開傘下的位置。
“蘇黎!”
錦瑟語氣急促地喚了他一聲,卻忽然聽見蘇墨平淡的聲音自身後傳來:“三弟。宄”
聞聲,蘇黎臉上笑容一頓,身子也似僵了僵,隨即緩緩鬆開了錦瑟的手,抬頭看向錦瑟身後那風華一如往昔的男子,淡淡道:“二哥,好久不見。”
蘇墨勾了勾唇角,緩步上前。錦瑟得了自由,立刻自傘下走出,在蘇黎微微晦暗的目光之中迎上蘇墨。
蘇墨抬手撫了撫她溼漉漉的臉頰,笑道:“一路風塵,這場雨就當是洗塵了罷。希”
錦瑟仰頭看著他,一顆心忽然就安定下來,朝他笑笑之後,伸手接過他剛取來的水,走到蘇墨身後,背對著兩人小口小口地喝起來。
蘇墨這才又看向蘇黎,嘴角揚起他熟悉的笑意:“來了多久了?”
蘇黎目光毫不避忌地落在錦瑟身上,道:“已有三五日了。”
“果然近水樓臺。”蘇墨笑道,“想必這谷中的好酒,你已經品嚐了不少吧?”
“是。”蘇黎回答,隨即冷笑了一聲,“只可惜美酒雖多,卻無緣一品當初姜熹所釀的‘魂牽夢縈’,真是天大的遺憾。”
錦瑟手中的水囊突然便失手落地,引得兩人都看了過來。她忙要低身拾起,卻被蘇墨拉住,道:“罷了,已經混了泥水進去,撿起來也無用。這場雨看來還有得下,我們還是先去尋山谷主人,討一個遮風避雨之處吧。”
他拉著錦瑟繼續往前,自蘇黎身邊經過時,才又對他道:“我們容後再敘。”
蘇黎淡淡勾起嘴角,目光從刻意避開視線的錦瑟身上掠過,也不阻攔,只低聲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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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這谷中主人乃姜熹之子姜維,年約三十,承襲了父親釀酒的好手藝,最近兩年重振瓊谷聲名,卻已經不再如姜熹一般廣交天下酒友,如今的瓊谷,輕易不招待客人。
大約是因為陸離已經先行打點過的原因,姜維對蘇墨也算恭敬客氣:“鄙人一早已經準備好兩間客房,這就讓人帶王爺和姑娘過去更衣。”
“不必如此麻煩。”蘇墨笑道,“我二人一間屋子便可。”
姜維微微一怔,廳前突然光線一暗,卻是蘇黎站在門口,正低頭收傘。姜維看了看蘇黎,卻見他似乎根本不為所動,這才對蘇墨答道:“是,王爺可隨侍女先行前去。”
錦瑟臉色仍舊有些蒼白,隨蘇墨入後堂的一瞬,還是回頭看了一眼,卻見蘇黎仍舊站在門口的位置,低了頭整理著手中的傘,彷彿察覺到她的視線,抬頭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絲淺淡的笑意。
錦瑟匆忙回頭,竟不忍再看。
待他二人離去,姜維才緩步走到門外,與蘇黎並肩而立,笑言了一句:“將軍倒是寬容。”
蘇黎繼續低頭整理傘沿,原本很無謂的一件事,他卻做了很久。一直到那把傘已經找不出別的地方整理,他才終於放下:“當初,是我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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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瑟匆匆擦乾頭髮,換過衣衫,見蘇墨也已經換好衣衫,只是束髮仍是溼淋淋一片,便拿了乾淨的帕子,為他解開束髮,輕輕擦起來。
蘇墨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