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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萬萬料不到自己京都都出來了,到了這靖陽關卻被攔下了,氣得直罵蕭慎老匹夫。蕭慎可殺,卻又殺不得,畢竟小皇帝並不昏庸,又自小立志要做堯舜明君,這等殺害忠臣良將的事情當然做不得。可不殺,這口氣實在難以下嚥,再說這老頭一直在這跪著,這靖陽關到底還要不要過?正為難間,旁邊有人給小皇帝提了個醒:能不能出這靖陽關,關鍵還在徵南大元帥陳起身上!
豫州城內,陳起接到心腹密報,得知蕭慎竟然跪關阻駕,失聲說道:“蕭慎害我!”
房內並無他人,只陳起的心腹副將姜成翼侍立在一旁,聞言忍不住問道:“蕭慎攔關於元帥何干?”
片刻之間,陳起情緒已經平靜下來,先把手中的密報湊到燭火處點燃後,這才淡淡地說道:“蕭慎是得我軍令留守靖陽,現如今他把聖駕攔在關外,世人皆道是我授意,當如何看我?他又口口聲稱將在外只聽軍令不受聖命,皇上心中又會如何想我?”
聽陳起此言,姜成翼也不禁面色微變,遲疑了一下又勸解道:“皇上那裡應不會有事吧,想當初皇上力排眾議把半國之兵交與元帥之手,可見是對元帥極信任的。”
“如若信我又何必御駕親征?靖陽早破,南夏國門開啟,江北之地已任我鐵騎馳騁。泰興城已是囊中之物,攻下只是早晚之別。如若說要渡江南下,而此刻又時機未到,皇上此時親征,所為何事?”陳起面上泛起絲絲苦笑,停了停嘆息道:“皇上不過是想借此建立新的軍功體系罷了。”
姜成翼對陳起的一番話似懂非懂,張了張口想問,卻又不知從何問起。陳起見他臉上仍帶不解之色,低嘆一聲,又解釋道:“皇上是想借此親征之名平衡軍中的派系矛盾,重新建立朝中各派的平衡關係,以免造成個別將領居功自傲、功高震主。不信你等著看,此次隨駕前來的必會有不少軍中的老舊名門。別人先不說,就是常家怕是也會重新派人過來。”
姜成翼更是不解:“已有常鈺青在此,常家何需再派他人?”
陳起嗤笑一聲,說道:“皇上此行已表明他不願意看到有人可以功高震主,再說常鈺青已成‘殺將’之名,這怕也是皇上所不喜的。皇上的心思,咱們猜的到,常家的那些老狐狸們會猜不到?常鈺青此次烏蘭新敗,倒是塞翁失馬,正好給了那些老狐狸們一個藉口,趁機把他往後撤,換了沒有軍功的新人頂過來,再立軍功,那也是常家的,可又不用擔心常鈺青鋒芒過盛而引皇上猜忌。等過段時間,常鈺青的風頭不這麼勁了,想要再復出,常家只需背後推一把就可以了。這也正是他們這種百年將門可以給與自己子弟的保護。”
“那我們呢?”姜成翼忍不住問道。
陳起笑了笑,輕聲說道:“我們不行,我們的根基太淺了,容不得我們退下去。”他沉默了片刻,再抬眼時,眼中又已滿是堅毅之色,朗聲說道:“準備兩千騎兵,隨我前去靖陽迎聖駕入關!”
山間四月,桃花始盛。
這一日徐靜少見的清閒,在軍營裡轉悠了半圈之後便又揹著手慢悠悠地向營外晃去,待到一處山坡前,見緩坡上幾株山桃開得正豔,徐靜一時來了興致,信步來到樹下,抬頭入神地看著那一枝枝的桃花。
身後一直跟著的小侍衛還只道他是想剪幾枝開得好的回去插在房裡,連忙上前殷勤地問道:“先生,您瞧上哪枝了,我這就給您砍了下來。”
徐靜聞言一愣,剛剛醞釀出來的那麼一點詩意靈感就被小侍衛的一個“砍”字砍了個精光,不由得捏著鬍子白了小侍衛一眼,沒好氣地罵了句:“俗氣!”
小侍衛被徐靜罵的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正想再問,卻見徐靜面色突變。
“壞了!打秋風的又來了!”徐靜低聲嘀咕道,一邊說著便向桃樹後藏去,可那山桃只碗口粗細,又只是開了桃花,如何能遮掩了這麼個大活人?徐靜圍著桃樹繞了半圈,也發現這地方藏不住人,只得又貓著身子向山坡上藏去,剛走了沒有幾步,就聽見阿麥的聲音從後面遠遠地傳了過來:“先生!”
徐靜只作沒有聽見,腳下反而更快了些,可他的腳力如何能比過阿麥,只片刻功夫,阿麥的聲音已在身後:“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