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上雖有人脈,卻又哪裡及的上出身名門的二孫媳季氏,因此想借此壓制兒子絕無可能,因此在馮安之看來,那老爺子不過就是有名無權,在江家依靠的也就是妻子的敬重和子孫的孝順,可這些東西,都是虛幻的,隨時可變的,雖然自己是江家的子孫,認祖歸宗理所應當,可若是那個囂張跋扈的老太太不要臉面不顧名聲的鬧僵起來,就算他勉強進了家門也撈不著好,倒不如藉著老天爺的手撈上一筆,以後也有個後路。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偶然之下結識了吳家大姑娘,一打聽居然是江家老太太的嫡親外孫女,馮安之心裡不由得琢磨起來。而那姑娘也是個傻的,自己不過三言兩句,便對他掏心挖肺起來,結果簡直是出乎意料的好,老太太氣的中風,再沒有力氣和能力管事兒,剩下的幾個人,都是老太爺的晚輩,又孝順老太太,怕老太爺一氣之下口不擇言讓老太太不得善終,因此事事忍著,他不僅光明正大的以嫡孫的身份進了門,更是透過自己多日來的觀察,發現江家眾人都是孝順守禮的,對老太爺極為敬重。馮安之轉了轉心思,認定自己只要奉承好老爺子,將來還怕沒有榮華富貴?他可是拜過祖宗的嫡孫呢!
果然,不管江嶽平心裡如何不樂意,最後還是為了老太太能夠過上兩天清淨日子而將他安/插進了鋪子做了管事,可惜一山不容二虎,這鋪子竟然給了他,憑什麼還要他聽那個江寒之的差遣?他可是原配夫人的嫡孫,論出身可是比那個江寒之高貴的多!
“呸,也不知他哪兒來的自信,就算當年馮氏之事另有內情,可名義上她還是被休棄的下堂婦,我就奇 怪{炫;書;網}這個馮安之怎麼就會覺得自己比咱們高貴的?”江寒之氣哼哼的說道,“這些日子,我說東他就非要往西,也不論對錯,就是和我唱反調,言行舉止無一不是想要自己撈銀子,那鋪子還有我看著他就敢如此行事,若是真把作坊交給他,只怕我們江家離倒不遠了!”
“可老太爺向著他,我們能如何?”江敏之更是無奈,他好好一個長子嫡孫猛然變成了次子所出不說,原本穩穩當當的繼承人身份如今也變得尷尬,馮安之又是個手長的,在江寒之管理的幾個鋪子裡搗亂不說,還四處溜達,指手劃腳,弄得員工們人心惶惶,不知道該聽哪個主家的。
“總之城東的作坊他是別想,那可是咱們家的根本,容不得任何散失!”江雲之高聲說道,“我就不信老太爺能為了那個油頭滑腦的混蛋壞了自家生意!”
“你有什麼不信的?老太爺又不是沒做過。”江寒之似笑非笑的看著弟弟,“你忘了董家了?”
江雲之一愣,隨意說道,“對呀,董家還在一旁虎視眈眈的,怎麼能把作坊交出去?!”
“怎麼不能?老太爺如今是被馮安之降伏了。”江敏之苦笑,“他是拿捏住了父親的弱點,知道老太太日子不多了,父親不想讓她臨了還被老太爺冷嘲熱諷,因此事事忍著。而老天爺想必也是怕老太太沒了之後父親再無顧忌,因此這段時間緊著替馮安之謀劃。”
聽完江敏之的話,江雲之心裡更是不好受,他怕是江家兒孫中除了江老爺之外對老太太感情最深的,便是自己媳婦因為老太太的刻意刁難受了許多閒氣也狠不下心和老太太對峙,卻沒想到,最後傷她最深的卻是縱容了她一輩子的老太爺。
“……你說,這人怎麼就變的這 麼 快‘炫’‘書’‘網’呢……”江雲之懨懨怏怏的倒在床上,神情萎靡。
李秀雲坐到床沿攬過他的頭,接下玉冠散開頭髮一下一下的順著,“老太爺想是對馮氏太過愧疚了吧?”李秀雲不慎肯定的說道。
江雲之將頭埋進李秀雲的腰間,喃喃說道,“馮氏可憐,可老天爺不該用自己當年的過錯來懲罰現在的妻子呀……他和老太太夫妻四十幾年,豈不是比跟馮氏那短短一年的婚姻深厚許多?他怎麼忍心用老太太的安危來威脅父親?”
李秀雲淡淡的嘆了一聲,“老太爺雖然嘴上說的狠話,可卻未必會那樣做,你從小跟在老太太身邊,應該知道往日裡老天爺對她老人家有多敬重。”
江雲之搖搖頭,老太爺雖然對老太太敬重有加,卻不慎親熱隨便,過去他一直以為夫妻只見都是如此,可娶了秀雲之後,卻覺得真正感情深厚的夫妻不該如此,相敬如冰不代表恩愛,而只有敬重的姻緣,也不會永遠順暢。老太太和老太爺之間就是如此吧,所以,老天爺如今才可以為了心裡真正在乎的人傷害相依相伴四十多年的妻子。
江雲之不由自主的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李秀雲卻不以為然。老太爺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