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已經知道她走近了,那人將車窗降下,轉過臉來,“嗨,青草。”
雛咬牙切齒地閉上了眼。這個名叫丹尼的男人總有能力讓她憤憤然到極點。她好不容易斂去了即將爆發的憤怒,這才開後座車門,鑽進去。
車子啟動,效能極好,加速奇快,轉眼就駛上了車流道,丹尼透過後視鏡看她,片刻,問,“北極星呢?”
雛深深呼吸,星芒般閃著慍怒的眼,一瞬不瞬地瞅著他。就這麼邊盯著他邊脫下了高跟鞋,尖細的鞋跟照著他的側腦敲過去。
他一手還握在方向盤上,另一手穩穩接住她的手腕,鞋跟離他的太陽穴0。5厘米的距離。他從她手中接過高跟鞋,在儀表盤旁一敲,鞋子前端的墊高處的機關被觸動,暗格脫落了開來——
一枚小小的電子定位器,靜靜躺在其中。
別看這儀器只有半截手指大小,但中央晶片內卻記錄了海流速度,潮汐速率等等一系列重要資料。
“定位器上有座標,找潛水隊去搜。範圍,圓心外圍50米處。”她說,聲音毫無波瀾起伏,但其實她一直在做著深呼吸,才能在他面前保持平心靜氣。而她也一直知道,她的憤怒,會讓這個變態感受到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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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一百種方法把北極星帶出來,可你偏偏選了最讓我費工夫的方法。”他抱怨。
她偏過臉去,不說話。
“你這是在懲罰我拋下你不管?”他笑的越發放肆了,“我喜歡你的懲罰。”
她不想再糾纏這件事,轉移話題,“史密斯是你綁架的?”
他還在笑,笑容中有預設。
“你想利用他的鑽石生意拓寬你的銷售路子?”
他眼中有讚許,更多的卻是警惕,隱藏在戲謔的目光之下,她猜到的太多了。嘴上卻還是由衷地誇:“賓果,你猜對了,聰明的孩子。”
她霍地回過頭來,眼睛圓睜,指責,“你沒有跟首領說,你根本就不信任首領。”
聞言,剎那間他的眉峰便斂起了,咧了咧嘴角,卻是已經真的笑意全失:“糾正你兩點,一,我從不信任任何人。二,他是你的首領,不是我的,我無須對他忠誠。”
“停車。”她聲音恢復冷淡。
他無動於衷。
車子依舊在行駛。
“你背棄了和首領的合作關係,憑什麼還要我還留在這裡為你賣命?”雛說著握住了車門把手,她準備跳車,此刻車速100多邁,她還應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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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沒他快,“啪嗒”一聲,他一次性落下四個車門的保險鎖,同時換擋加速,車速迅速飈上200邁。密封性很好的車廂裡都聽得見引擎在低吼。
“你的首領實力不敵我,你是他送來供我用的,沒有資格說走就走。”
他說的是事實,雛無法辯駁,只能噤聲。這次她留下,不僅是因為首領的指示,還有沙瑪,她弟弟的命掛在她的身上。
“北極星我應該算是已經幫你偷到了,接下來,我還要做什麼?”她的轉變很快,是個識時務的女人。可是她的屈服,以及心裡的苦,有誰知道?知道了又如何,還不都是視而不見?
20歲就對人生絕望,其實也並非她本願。
丹尼把車停在了路邊,回過頭來看了看她。雛耳邊忽的響起了車鎖解開的聲音,伴隨著丹尼低沉的聲音而起:“一週後回到我的遊艇上,任務到時候告訴你。現在,你,暫時自由。”
這是他的妥協。他把高跟鞋拋還給她,她利索地接過穿上,只猶豫了一下就下車了。
雛一直看著車子,直到它開離了自己的視線範圍,她沒有急著離開,而是一屁股坐在了路邊,她脫下了高跟鞋。
她是真的累了。
低著頭抱著膝蓋,把自己縮小,再縮小,手卻一直握著脖頸上的項鍊,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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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南亞的空氣似乎總是如此,沒有太過的冰與火的起伏,其實也並沒有其他地方那般的長時間的酷暑,只是悶,窒息到了心裡去。
這裡不是金三角,沒有崇山峻嶺,密佈叢林,崎嶇道路,這裡是曼谷。
穆咳了咳,此時此刻他在曼谷的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