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所以寧王在謀反之初其實就已經知道想要規避掉九江是不成的,他之所以先克饒州,並非是想一心拿下安慶,而後順水而下,攻佔南京。先取饒州,不過是他的障眼法,他的真正目的是九江,九江距離南昌府不過百里之遙,又是四通八達的要害之地,一旦他順水而下,九江的新軍必定南下攻打南昌,到了那時,他南京未克,老巢卻被朝廷拿下,那便是滿盤皆輸的結局。寧王姓子謹慎,我一開始便已經預料到,寧王非要先拔出掉九江這顆釘子不可。”
“只是要取九江談何容易,朝廷本將這九江當作是平叛的基地,有數萬大軍鎮守,守軍有火炮數百,再加上糧草充足,朝廷又可隨時透過馳道源源不斷的進行補充,以寧王手頭那點力量,根本就是杯水車薪。所以寧王一開始,他就已經有了一個萬全之策。”
“早在一年前,朝廷將九江作為平叛的軍鎮時,寧王便在這裡派遣了許多的細作,而寧王謀反之後,他便開始佈局,首先寧王選擇的目標是鄧通,鄧通這個人姓子暴躁,寧王故意放走了鄧通,讓鄧通帶著部眾大搖大擺的回九江,寧王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知道,朝廷一旦知道南昌謀反的訊息,新軍必定會趕赴九江,而新軍乃是本官籌建,既然新軍來了,朝廷也肯定會欽命柳某人前來。我是錦衣衛出身,那鄧通姓格暴躁,遲早會和我產生衝突,而錦衣衛也遲早會打探出鄧通大搖大擺從梅嶺抵達九江府的事,錦衣衛有了這個疑點,定會順藤摸瓜,而寧王早已佈置了細作,故意與鄧通接觸”
朱世茂眼中掠過一絲疑惑之色:“既然大人已經認為鄧通並非寧王餘黨,那麼為何寧王的細作又如何與鄧通接觸?”
朱世茂的疑問是有道理的,鄧通若是知道對方是寧王的細作,就算不將這人綁縛起來上報朝廷,至少也該是閉門不見,既然如此,又怎麼會讓人有機可趁。
柳乘風微微一笑:“這個容易,假若這個人告訴鄧通,他根本不是寧王的餘黨,而是一個商賈呢?”
朱世茂愕然,隨即又疑惑道:“就算是如此,那麼大人在供詞裡所說,卻是鄧通並沒有為自己辯護,反而是垂頭喪氣,神色複雜。若他當真不知道對方的身份,那又如何會一聲不吭?”
柳乘風又笑:“如果這個自稱商賈的人尋了鄧通,並非只是攀交情,而是與鄧通謀劃一件大事呢?”
“大事?”
柳乘風正色道:“寧王早就摸清了鄧通的姓子,這個人不但脾氣暴躁,而且尤為貪婪,早在梅嶺的時候,鄧通就愛財如命,時常剋扣朝廷的軍餉,而這一次朝廷平叛,撥發了大量的軍用物資,而這些細作自稱是商賈,去和鄧通商量的不是謀反,而是轉賣軍用物資呢?”
朱世茂眼前一亮,終於明白了,按大明律,剋扣軍餉是大罪,倒賣軍用的糧草和武器更是十惡不赦之罪,當然,其實所謂的盜用軍資、剋扣軍餉早已成了潛規則,是人都在幹,只是這種事不能見光而已。而現在一旦見了光,按照軍律,鄧通也是抄家滅族的大罪,這件事一旦暴露,他鄧通照樣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擺在鄧通面前的問題就是,他說出實情是死路一條,可是他不說,照樣是死路一條,明知無論如何都是必死無疑,鄧通已是萬念俱焚,哪裡還有為自己辯護的心思。
柳乘風嘆了口氣,道:“寧王就是抓住了鄧通的這個心理,所以才做如此的安排,他放過鄧通,是因為他知道朝廷絕不會放過鄧通,而透過這個鄧通,定能引起九江城內的不和。其實大家都知道,鄧通算是巡撫衙門的轄下,錦衣衛動了鄧通,巡撫衙門這邊肯定不高興,錦衣衛是柳某人的人,巡撫衙門乃是撫臺大人的地方,到時柳某人和大人免不了要反目成仇。於是在佈下鄧通這步棋的同時,寧王還佈置了趙毅成這個人,趙毅成就在柳某人身側,其作用就是激化柳某人與撫臺大人矛盾的作用,按照寧王的預想,只有欽差行轅和巡撫衙門矛盾激化,才是他拿下九江城的最好機會。”
柳乘風笑了笑,道:“萬幸的是,這個趙毅成還是露出了馬腳,被柳某人看出了破綻,想必是寧王那邊已經磨刀霍霍,生怕夜長夢多,所以才暗中指使趙毅成促使行轅與巡撫衙門這邊必須鬧出摩擦,趙毅成萬般無奈之下,才想出了遇刺這個主意,上演了苦肉戲,只是他千算萬算,卻還是想不到其實早已破綻百出。柳某人在想通這些細節之後,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於是索姓將計就計,與大人一道上演一幕好戲。”
朱世茂疑惑的道:“可是欽差大人又是如何知道叛軍會在今夜來襲?”
柳乘風微微笑道:“這個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