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形了。
吃了晚飯,他們三人回房。姚風給他們泡了茶,才開始正式說那件事。
姚風記得,嚮導死後,他跟姜文菜找到了牛家鎮的派出所,派出所裡的人通知了藍縣的公安局。派出所值班的兩位警察跟他們先到了出事的地點,後來縣局的刑警隊長帶了幾名警察過來,屍體直接送到縣裡來了。他還記得刑警隊長姓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姚風堅持嚮導的死不單純,對方卻只例行公事似的詢問了他們的口供。讓他們留在縣招待所等訊息,而姚風卻成了他們主要盤查物件。梁教授的腿需要治療,警察們也找不出什麼疑點就放他們走了。
姚風很失望,本來想留下,考慮到梁教授的身體,只好陪著他先去太原市治腿。姚風跟教授都很窮(教授的工資全部花在考古上了,姚風沒有經濟來源),治腿需要錢。姚風記起香港的彭亦文對自己脖子上掛著的古金幣很有興趣,曾經說過願意出錢購買。他還留著彭亦文的名片,打了一通電話給彭亦文,彭亦文當時在深圳,立即坐飛機來到太原。出了一萬塊買下了姚風的那枚金幣(當時的市價大約值五千人民幣),姚風很感激他。兩人一來二去的,多了份曖昧的情感居然滾上床了(這裡姚風沒對他們說)。彭亦文跟梁教授商量了一番,決定以後資助梁教授的考古。姚風付清了梁教授的醫療費之後,帶著剩下來的幾千塊錢獨自來到藍縣,找到嚮導的家人,把錢當成考古隊的撫卹金髮給了死者的妻子。嚮導的屍身已經入土為安埋在山裡了,他拜祭死者之後去縣局詢問案子的進展,才知道案子已經結了。警方認為死者被寒冷的天氣凍死的,屬於意外身亡,沒有人需要為他的死負責。
等梁教授的腿可以走路了,他們回到北京。姚風本想找柳下溪出面查案子,可惜柳下溪陪清荷去了湖南。梁教授知道了姚風曾經獨自去過藍縣大發雷霆,不準姚風再私自前往。姚風這才知道梁教授跟文教授有過私下協議:向國家申請的考古專案不批下來,誰也不準私自接近他們發現的古墓群。
“我有把現場畫出來。”姚風突然拍掌道。
“快拿出來。”鄒清荷催促道。
姚風立即動手翻自己的行李,從一本里出找出幾張紙。他見過柳下溪偵破醫生之死的案子時隨手畫的草稿,也看到清荷畫車禍現場的圖。嚮導死了,他留了一個心眼,偷偷地畫了幾張現場的草圖。
鄒清荷跟柳下溪腦袋並在一起,仔細地觀看現場圖:先是一條粗粗的橫線,下邊三個不規則的三角形,然後就是一個人形橫在三角形的下邊。
鄒清荷想:如果不是姚風特別說明這是當時案發的現場圖,還以為是一張所謂的藏寶圖哩。
柳下溪翻到第二頁:這是一張側面圖,標有尺寸與文字說明,粗粗的粗折線是懸崖,三個不規則的三角形是他們的帳篷,屍體離帳篷的距離約為十三米。第三張是屍體的放大圖,看不出姚風想表達什麼。姚風在一旁加以解釋:“我們的帳篷設在背風處,這裡的懸崖突了出來,能擋風雨跟大雪,相當於一個大的天然凹洞,我們在巖壁旁邊壘了一個石灶,撿了一些柴堵在風口,灶裡的火整天都不會熄的,平時會煮東西吃或者燒點開水喝,同時也有取暖的作用。三個帳篷把石灶圍了起來。有時晚上會起來往灶裡添柴火,我們都有野外生存的經驗。大家很自覺輪流守夜,我想,那天晚上嚮導離開帳篷,可能是想守夜吧。第二天早晨我起床給教授弄熱水燙腳,發現石灶裡的火已經熄了,打算取柴升火。走出來卻看到嚮導倒在雪地裡。我跑了過去,一連喊著‘老褚,你怎麼啦。’走近了才看清嚮導的臉凍得烏青,已經沒呼吸了。其他帳篷的人都起來了,文教授走過來,檢查了一下向導說他已經死了。”
“屍體的頭部對著帳篷的方向?”柳下溪問。
“是的。準確來說屍體呈斜50度倒向帳篷。不是正前方,是在這個位置(姚風指了指他畫的圖),當時給我的感覺是,老褚本應該朝帳篷走過來,卻突然朝右邊走去,結果倒在右邊了。他的右腿比左腿朝前邁開了七十厘米的樣子,身子有點倦曲,給人的感覺好象是突然倒下的。”姚風在室內比劃了一下,摹仿屍體倒下來的樣子。
“他的臉朝哪一個方位?”
“朝下,我記得好象埋在雪裡的。”
“雪裡?你們沒把帳篷附近的雪鏟掉?”
“沒有,通往帳篷的路早被我們踩化了,但他頭部倒下的位置,雪的厚度接近超過十厘米,把他的臉埋進了雪裡。”
“埋進了雪裡?”柳下溪沉吟:“發現屍體之後是誰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