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好營生,就這麼著丟了,真不知那個什麼郡王殿下怎麼想的,京裡頭大宅子大府的不待,跑冀州來蓋什麼莊園?”
胡老爺:“這個倒是聽人提過,說這位軒郡王是個恬淡的性子,就喜歡種地,聽說他那郡王府裡的花園種的不是奇花異草,而是稻穀菜蔬,想來是嫌府裡地方小,不得折騰,才想來冀州蓋莊園,這人還真是古怪,明明生來就是王公貴族,卻非要當個莊戶人。”
青翎:“他可不是為了當什麼農戶,這不過是噱頭罷了,是做給皇上看的。”
翟氏點點頭:“萬歲爺自登基以來最重農事,常說農乃國之本,有些大臣為取悅龍心,便投其所好,在府里弄個菜園子什麼的,不過做個樣子,哪是真喜歡種地。”
胡老爺恍然:“這些人還真是能折騰,只他們是做做樣子,到了底下可就不一樣了,不知禍害多少人家呢。”
青翎:“這也是沒法子,誰讓姑父貪呢,他若不貪著讓明瑞表哥當官,也不會上了周子生的當。”
胡老爺:“看來朝廷也不太平啊,我倒有些擔心青翧,在家多好,跑去當兵做什麼,對了,他跟的那個也是什麼王來著,是不是也跟這位似的愛折騰。”
青翎心說熊孩子可比軒郡王能折騰多了,只不過這些話可不能跟爹孃說,免得憂心,搖搖頭:“爹放心吧,青翧入了的新軍,跟幾位王爺並無干係。”
這話瞞得過爹卻瞞不過她娘,翟氏瞪了她一眼,想想木已成舟也只能嘆了口氣,這丫頭有句話對,人活在世上就免不了要賭,賭運道,賭命數,賭機緣,好壞都是命數,非人力所能為,看了她一眼:“你有空管這些閒事兒,倒不如多做些針線,這眼瞅著日子近了,你倒不緊不慢的,回頭過門兒連個像樣的帳子都沒有,看你臊不臊,只怕連爹孃的臉都丟盡了。”
青翎:“娘放心吧,不會讓爹孃丟臉的,我這就回屋。”說著轉身走了。
胡老爺心疼的道:“這眼瞅著就嫁了,在家沒多少日子了,你怎還一見她就數落,你就放心吧,翎兒心裡有數呢,不會丟人的。”
翟氏白了他一眼:“丟不丟人怕什麼,我是怕她讓人拿了短,剛嫁過去就不好過,畢竟上頭有兩個嫂子比著呢。”
胡老爺:“比就比,我還不信,還有能比過咱們翎兒的。”
翟氏撲哧一聲樂了:“行了,你別一提閨女,就跟打了雞血似的,趕緊去問問在南邊訂的傢俱櫃子到了沒,這都幾兒了,等入了冬,一封河,南邊的船過不來,可耽擱大事兒了。”
胡老爺:“珍寶齋可是百年的老字號,哪會耽擱?”
翟氏:“倒是沒想到珍寶齋能幫著咱家定傢俱,這傢俱若用好料好工,沒有三五年是做不成的,青羽那些陪送的床啊,櫃子的從訂下到運過來,可是足足用了四年呢,若不是珍寶齋,這次怎麼也趕不及的,珍寶齋的買賣做的大,名聲在外,還真沒聽說給誰家訂過傢俱,也不知這會兒怎麼就應了。”
胡老爺:“可不是咱家找的,是一聽說翎兒定了親,珍寶齋的老掌櫃便主動攬下了,不止幫忙,價還低,只要了個本錢,說是給翎兒添喜。”
翟氏搖頭失笑:“這丫頭倒能套交情,虧得是個女子,要是個小子,指不定連家都不回了。”
正說著,外頭外頭胡管家一臉喜色的跑了進來,一邊兒跑一邊兒喊:“老爺,夫人,送喜報的來了,咱家大少爺跟兩位姑爺都中了舉,二姑爺還中了頭名解元,外頭巡撫衙門的人來接咱家少爺姑爺去冀州府赴鹿鳴宴呢。”
胡老爺夫妻聽了大喜過望,忙叫人去找了三人過來,穿戴整齊送了出去,叫胡管家叫人給親戚們送喜信兒,又叫收拾廳堂擺下酒席,估摸一會兒賀喜的就來了。
前頭鬧哄哄的,青翎兒的院子倒格外清淨,青羽一進屋就見青翎仍坐在窗下安生的繡帳子,臉上瞧不出多歡喜,不禁道:“你倒真沉得住氣,莫不是沒聽見喜信兒,妹夫中了頭名解元,整個冀州府可都傳遍了,不知多少閨中少女羨慕你這個解元夫人呢。”
青翎:“有甚可羨慕的,與其羨慕別人,還不如把自己的日子過好。”
青羽嗤一聲樂了:“真不知你這丫頭長了怎樣一顆心,這麼大的事兒都能雲淡風輕的。”
青青抿嘴笑道:“大姐是不知道,剛二姐還嘟囔怎麼真中了呢,如此一來可真要趕著做針線了,彷彿還嫌棄二姐夫中了似的,這要是讓外頭的人知道,不定怎麼恨呢。”
青羽笑了起來:“你這丫頭,這些話可別說了,外人知道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