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嘴兒真甜,難怪樓裡姑娘們對您是念念不忘。”春嬤嬤笑得花枝亂顫,鑲金的團扇打的更是歡暢無比,旋身一扭,稍欠了欠身子;“夏公子在樓上等您。”
“夏子延,好豔福呵。”一室旖旎,春情比大堂尚要濃上幾分。蘇碧落揚扇笑得人畜無害,和藹可親。
“蘇碧落,你不也混跡符離半年捨不得回來麼。可惜我困於京畿一隅,自是不及你來的瀟灑自在。怎麼,聽說符離豔色比京中更勝,讓你流連忘返?”夏子延摟著美人歪在軟榻上亦笑得溫柔萬分,只可惜過痞的樣貌,怎麼看怎麼邪氣。
“嗯哼。”蘇碧落突然出手如電抓向夏子延。
“哼哼。”夏子延似乎很熟悉某人出手方式與時機,衣袖一拂坎坎卸了某人的手勁歪向一旁空氣。
“夏子延,你功夫倒是沒落下。”蘇小公子老實的皮相頭次有了破裂的徵兆,磨牙霍霍。
“豈敢豈敢。我怕被某人啃得連皮帶骨頭都不剩。”夏某人眼底寒光閃現了一下又褪去了。
“每次見面都打,你煩不煩。”兩人單手拆了幾十招,皆奈何不了對方,只得作罷。
“煩。”蘇小公子乾脆地點頭:“但看著你這麼愜意區區更煩。”
“……”夏某人終日算計別人,終於自嘗苦果。
“阿鑰,你可以退下了。”例行比畫結束,夏子延拍了拍懷中安靜的美人示意。
“奴家告退。”紅衣美人也不囉嗦,滑下夏子延身子,道了個萬福就輕抬蓮步退出了房間,還體貼地帶上了門。
“夏子延。你又換了個相好的。”蘇小公子很自覺地軟在夏某人身上,還順手替自己剝了顆葡萄:“這女人很熟悉的感覺。不過和當年的那位相比,倒是過分安順了。”
“她是當年綠袖的貼身侍兒。如今春嬤嬤手下的頭牌。”夏某人笑吟吟摸了一把蘇小公子的嫩頰。邪氣的臉沒有一點正經樣子。與蘇小公子的萬年老實臉相映成趣。
“哦,是麼。”蘇小公子一手捻葡萄進嘴另一手還能抓下夏某人的祿山之爪,動作流暢吐字優雅:“三分清冷三分妖嬈三分柔順一分繾綣,難得懂進退,倒也確實當得頭牌二字。不過——”蘇小公子張嘴,葡萄籽準確地成拋物線掉進一旁的漆骨物盅裡“夏子延,她不是綠袖。”
“我知道。”夏某人收手從容不迫,對答從善如流。
“東西在這了,告訴那位,三萬兩——黃金。”兩人對視片刻,沒心沒肺的蘇小公子竟然率先扭臉,從袖內暗袋掏出層層錦革包裹的一方物事,丟給夏某人。
夏某人伸指進錦革內拂過,滿意地輕笑:“蘇碧落,土匪也沒你狠。”小心翼翼將錦革藏好。
“嘖,好歹區區也算費了大力氣,總得值當點讓人看得身心愉悅的東西。”蘇碧落呲牙笑得歡快。
“反正是那位付賬,我只管收貨。”夏某人也表示壓力不大,攤手笑得沒心沒肺。
“蘇碧落,那位要見你,你儘早去一趟。”夏子延收好東西,正色道。
“過陣子吧。好不容易做完了個任務,總得歇會兒。”蘇碧落也收了笑,換了個姿勢繼續蹭著夏子延。
“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不想回來。不然,也不會把東西交給我。不過,你應該早有心理準備,不是麼?”按了按蘇碧落的肩,夏子延的臉上看不出表情。
“區區會盡快去報道的,不會讓你難做,放心吧。”蘇碧落臉上擠出個算不上笑的笑,起身拂袖而出。
☆、都是孽緣啊!
“蘇卿,你難得上報的摺子如此簡練。”華胥國王軒轅伏羲破天荒地將密摺反覆看了幾遍,面無表情地消遣著自家暗閣的首席殺手。
“老頭,你這是吐槽呢是吐槽呢還是吐槽區區呢?”偌大的御書房現下只有兩人,或許還有第三人,不過蘇碧落已經完全忽略不計不知隱藏在哪裡的第三人——軒轅伏羲的貼身暗衛安子林。
“哦,孤就是在消遣你。”向來嚴肅自律極注重形象的軒轅伏羲面對身前的不靠譜手下,也頗有心思調劑一下心情。
蘇碧落頓時內牛滿面。
“老頭,你向來只注重結果,不是麼?”蘇碧落手攏在袖中,握緊。
“茲事體大。”軒轅伏羲挪了挪身子,換了個舒服的坐姿,鷹目就那麼不輕不重地直直看向蘇碧落,直讓人犯怵。
可惜蘇碧落慣來是個皮厚得可以媲美城磚的,只是繼續裝傻道:“東西都到手了,慕容山莊人也死光了,不是挺圓滿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