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慢慢地伸出來,非常地慢。我知道我的牙齒在打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氣力居然猛地把手指硬頂了回去。然後我到處尋找著膠布,拼命地把所有的插座都死死地封起來。
做完這些我忽然如被掏空了一般,一下躺在了地板上。手機居然響了,我明明是關上了的。
一下接著一下,鈴聲越來越大,我終於忍不住了,接通後我高喊:〃別折磨我了,我又和你沒什麼關係!〃
那邊沉默很久,什麼聲音也沒有,只聽見呼呼的風聲。
〃真的沒有麼?你不是喜歡我麼?〃林嵐的聲音這時候聽起來就像是魔鬼的禱告。
〃沒有!絕對沒有!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我大聲喊叫著,聲音在房間裡迴盪。
〃那你為什麼每天用望遠鏡看我呢?〃她的話讓我一驚。
〃你現在為什麼不用望遠鏡看看我呢,就像你平時一樣。〃林嵐慢慢地說著,話一個字一個字地進入我的耳朵。
房間裡的燈忽然熄滅了,窗簾被風吹了起來,露出了那臺望遠鏡。外面如雪的月光打在地板上發出妖豔而令人著迷的光芒。我放下手機,身體不聽使喚地爬了過去,把眼睛靠近望遠鏡,看著我天天看著的對面13層。
我看見了,林嵐也正在對面用同樣的一臺望遠鏡看著我。她抬起頭,滿臉蒼白地對我笑了笑,那笑容我今生都難以忘記。我如同被蠍子或者毒蛇咬到一樣反射性地彈了出去,摔倒在地板上。
我感覺到身後有人,我沒有回頭。一隻手繞過我的脖子撫摩著我的臉,冰冷。
我看著那隻手,手上的食指上貼著一張創口貼。
我知道後面是林嵐。
她就在我耳邊輕輕地說話,撥出來的寒氣讓我全身一激靈。
她說:〃當你在看我的時候,我也在看你。〃
我的承受能力達到了極限,失去了知覺。
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了。明媚的陽光從視窗爬了進來,正好照在我眼睛上。我抬起僵硬的身體,除了那被膠布封住的插座可以證明昨天的事外,一切的一切都依然如故。
我用望遠鏡望著對面,對面什麼也沒有,彷彿從來沒住過人一樣。
我又跑到那個廣告企劃部,他們說從來沒有個叫林嵐的人在這裡工作。我來到對面的樓上,尋找到樓管,那是一位上了年紀的大爺。
〃13樓麼?很久沒人住了,很早以前一個漂亮的女孩跳樓後就再也沒人住過了。〃我料到是這種結果,只是詫異自己居然活了下來。
收拾好東西的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報社,大家都奇怪地問我是不是生病了,我只有報以苦笑。
向老總彙報完後,我請了幾天假,並答應寫完這篇稿子。當我要離開的時候,剛進門的小柳忽然叫住我。
〃剛才我來的時候有個姑娘叫我把這個信封給你。長得很漂亮呢,穿著白色上衣和黑色長裙。〃
我接過信封,開啟後只有一張用過的邦迪,信封裡空空如也。
一回到家,我就查詢各大報紙新聞,終於知道林嵐在家被偷拍,然後被人把照片發到網上,最後羞憤間跳樓自殺。我呆呆地看著那則訊息,根本沒注意淚水已經滑落了下來。我的電話賬單也顯示,我最近根本沒有與除老總和落蕾之外其他的人透過話。
手機又響了,我一看,是落蕾。
〃歐陽,你病了麼?〃她關切地說。
〃是的,有點不舒服,不能請你吃飯了。〃我笑著說。
〃傻瓜,我等下下班過來帶點菜給你吧,病人別亂吃東西,你們男孩子不懂的。〃
我拿著電話,開心地和落蕾聊著天。林嵐或許只是我的一個夢而已,夢醒了就要回到現實,或許我能早點遇見她,就不會只是一個夢。
第十三夜:老屋(一)
電話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打擾了我的清夢。我強睜開眼睛一看,居然是消失很久的紀顏的電話。
〃你小子還知道找我啊。我以為你掛在那個犄角旮旯裡了。〃
〃別說了,快來我這裡,有些東西絕對是你感興趣的。〃接著他說出鄰近的一個城市名。
〃你沒開玩笑吧,要我坐火車過去?〃
〃來不來隨你。反正我叫落蕾幫你請假了,火車票也讓她幫你買好了,估計她很快就會去你家。記得速來,我等你。〃電話那頭成了忙音。我剛想咒罵幾句,門鈴響了。收拾一下一看,居然真的是落蕾。
她把火車票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