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傅漢卿的時候。他的身子縮作一團,眼耳口鼻全是鮮血,形狀極之悽慘。
喚他他不醒,便拉起他的手,小心地傳一絲僅餘的內力到他體內。卻只覺前方有無數種浩蕩激揚的力量正在彼此嘶咬,瘋狂吞噬。只那一瞬,狄九便難受得幾欲吐血。幸好他自己的內力這時也微若遊絲,才沒有被捲入其中再次受傷。只是心頭不免震驚,也竟然壓不下一點點的擔憂。這個正承受著這樣無數力量瘋狂衝撞的身體,會怎樣?
可是,以他現在的能力,所能做的卻只有咬牙強提真氣,點了傅漢卿胸口幾處要穴,勉強護住他一點心脈不絕罷了。
抱著一個人重又翻上馬去。抄小路走荒徑,小心地掃除一切痕跡,避免被修羅教地追蹤高手查知行蹤,這對他此刻的傷疲虛弱之體來說,更是極大的負擔。
這樣行了足足一夜,無論身體和精神都已疲憊不堪。眼見著遠方日頭慢慢出來,看進眼裡,竟是紅暈暈一整片。一時間天旋地轉,終於生生自馬背上滑落下來。
傅漢卿暈沉沉無知無覺,狄九自己也是一陣迷茫。
若不是硬帶上了傅漢卿這麼個不能動彈的人,他也不至於如此疲累。只是為什麼要帶著這個廢人,帶著他到底能有什麼好處,以後會有什麼利用價值。他其實也是完全想不出來。
想不出來,也就不去想了。咬牙坐起,再抱著傅漢卿站起來,搖搖晃晃地往附近山崖下一處避風的角落走去。最後幾步已經是跌跌撞撞撲過去的,待得一跤坐倒,終是再也抱不住手中的人,失手任他跌落了下去。
狄九也沒力氣再去扶他,只是疲憊地背靠山石,舉目遙望這寂寂四野,心裡還是略有些慶幸。至少,如此狼狽可笑的樣子。終是沒叫第二個人看去了。
低下頭,再看傅漢卿。卻見這人身子又是蜷做了一團。
狄九竟是輕輕笑了一聲。這個傢伙,原來就是暈了,也和睡覺時一樣那麼怕冷嗎?
往前略坐坐,探身伸手,再次努力把那個失去知覺地身子抱入懷裡。
指尖所觸,無論是手,額,臉。全都是冰冷的。
狄九皺皺眉,略一遲疑。終於還是打消了生火的念頭。對他現在的身體來說,到處撿點柴技做個火堆,實在是太過艱難的活計了,更何況,煙火還極有可能引來一些他此時最不願見的人。
嘆了口氣,狄九隻好讓傅漢卿斜倚在自己身上,伸出雙手,從他地手心開始,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揉擦。
就這樣,徐徐地從手心手背向手臂上方揉去,一點一點看著自己的雙手,用暖意艱難而緩慢地驅散他身上的寒冷,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