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揚認得這個男人,在他剛住進向羽家的“失散多年的兄弟?百萬遺產?”向羽從灶臺邊上轉過身,哈哈笑道:“他有沒有告訴你他的兄弟其實是迪拜王子,他的親生母親其實是阿聯酋公主?他自己的真實身份是中年發福的鋼鐵俠?”莊揚一回到小炒店就和向羽說起王升鳴的事,此刻他正在淘米,將淘出的水裝在另外一個盆子裡後,笑道:“原來王叔的身世這麼坎坑神秘,早知道我就多借點錢給他,說不定將來也能撈個王儲噹噹。”“王儲就算了,你以為這是拍電影吶?”向羽舀了匙海帶玉米排骨湯,遞到莊揚面前,“嚐嚐,鮮不鮮?”莊揚吹涼熱湯,小口抿了下,咂嘴道:“有點淡了。”向羽轉回身往湯里加料,邊攪拌邊說道:“王叔家以前是開網咖的,網咖剛盛行的時候,藉著這旁邊的兩所學校,他差點成了我們街上首富,後來教育局整頓,他的網咖被查封,但是他死性不改,在家裡弄起了黑網咖,沒過多久他的黑網咖好像是被學校老師舉報了,罰了一大筆款子,住在附近的人都說,王叔他們家的運氣就是在那時候用光了。”“用光了?怎麼會把運氣用光了?”莊揚知道王家後來不僅今家道中落,那對老夫妻更是中年喪子,白髮人送黑髮人。“總之,王叔跟你說的秘密你就當笑話聽聽,基本上這條巷子裡的人都聽過各種版本的笑話。”向羽明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指揮著莊揚在廚房裡幫忙,準備迎接晚飯的高峰。莊揚識相地閉嘴,乖乖幹活。----今天是週六,學校放假,小炒店的生意在晚上七點前就結束了,莊揚狀似無聊地站在大門口啃一根甜玉米,沒一會兒,隔壁王阿姨從樓裡下來,有些彆扭地走到他身邊。莊揚笑著打了聲招呼,“吃晚飯了嗎?”比起吃晚飯,顯然有更重要的事情壓在王阿姨心頭,她仰著脖子看了會兒莊揚,被路燈照得昏黃的眼裡慢慢湧上一層淚光,但她什麼也沒說,只是對著莊揚攤開手心,她的手裡是一疊被她捏得皺巴巴的紙幣,她將紙幣塞進莊揚手掌,低聲說道:“這是你今天下午幫你王叔還的錢。”莊揚捏了那一疊溫熱的紙幣就要還給王阿姨,可王阿姨說什麼也不肯要,她抿著有些乾癟起皮的嘴唇,尷尬客氣地笑了笑,一路小碎步快快走回家去。莊揚一手舉著玉米棒,一手捏著紙幣,怔怔地站在原地。“嘿!”就在莊揚頭頂上,向羽從二樓平臺裡探出身,輕聲喚他道:“傻子,你要在那傻站到什麼時候?”莊揚抬頭,指了下王阿姨回去的小門,又用兩根手指頭往自己眼皮底下一劃拉,嘴角癟得比誰都沉。向羽領會了他的意思,驚問道:“哭了?”莊揚嚴肅地點點頭。向羽沉默半晌,招手道:“你先回來。”莊揚抬步就要往店鋪裡跨,段權忽然從對面一星期裡開不了兩三天的小書店裡躥出,他撲過來將莊揚一把揪到井臺邊上,臉上的神情氣憤難當,活像被戴了綠帽子的大王八,“我都看見了!”莊揚莫名其妙道:“你看到什麼了?”段權死死抵著莊揚的肩膀,怒道:“你還不承認!你剛才是不是和我小向妹妹調情了?”莊揚張大嘴,表情活見鬼(還挺押韻哈哈哈)。段權不依不撓地壓著莊揚,嘴裡絮絮叨叨不停地囉嗦,“我可告訴你!雖然小向現在對我有點意見,但是這不能成為你插足我們感情的理由!第三者遭雷劈你知道嗎?”“你再不放開他你就要遭雷劈了。”井臺上頭探出向羽的腦袋,她胳膊支在石欄上,藉著小巷的路燈冷冷盯著段權,“造謠也是要遭雷劈的,段權哥哥。”段權馬上鬆開手,順便還矯情地替莊揚拍了拍被揪皺的衣領,他仰著臉,呵呵笑了兩聲,腳下自動自發離開井臺,螃蟹似的跑回自己的小書店,啪得關緊了門。莊揚啼笑皆非,拎著自己啃了一半的玉米棒,走回店鋪,順著梯子爬上二樓。二樓的平臺上,向羽正在往洗衣機裡塞衣服,見他上來,便說道:“有髒衣服嗎?拿來一起洗了。”莊揚迅速瞥了眼洗衣機內壁上那一層薄薄的汙垢,果斷搖頭,“我還是手洗吧。”向羽也不是真心誠意邀請他的,等水放夠了,她便蓋上機蓋坐到一邊去了,莊揚見狀,立馬跟過去坐下,問道:“老闆,王阿姨家是不是有什麼困難?我看她平時挺樂觀開朗的一個人,怎麼說哭就哭?”“我平時也挺樂觀開朗積極向上的啊,可是遇到傷心事,我也還是會縮在被窩裡掉兩滴眼淚的。”向羽唏噓道:“王阿姨和王叔叔什麼都好,就是在錢財這一塊上,兩個人都沒什麼頭腦。王叔早年賺過錢,後來他家出了事,他心灰意懶,又正好遇到有人慫恿他賭博,他就這麼一頭栽進去,別人怎麼勸都不聽。”“賭博啊……這還真是挺要命的。”莊揚嘆氣道:“黃賭毒,都能毀了一個家庭。”向羽苦笑道:“比起這些,老來喪子才是最要命的打擊。”莊揚明白向羽的意思,在那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