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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林宸

,丹田中那點微弱的氣息倒流轉起來了,多少是恢復了些氣力可以站起來了。

於是林宸喘著粗氣,一邊吐納鎮痛,滿頭冷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自己急救,用那張票包住手腕,撕開麻衣包紮住斷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斷臂處雖然又燙又刺,但刺激得久了反倒是暖洋洋的,沒有那麼痛了。

擦乾眼淚爬起來,林宸試著在黑暗中,向著剛才妖怪們出入的洞口摸索,然後右腕的豆腐票突然亮了一下,於是順著那一閃一閃的亮光,林宸摸索著,轉出了山洞,走到了開闊的林地中。

嘶……那條泥鰍看起來傻不愣登的,居然這麼厲害的嗎?魚不可貌相啊……

林宸扭頭記住附近的地貌,然後立刻向附近的山峰跑去,找墨竹山的仙人求援。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逐漸昏暗下來,深山老林裡天色暗得很快,林宸在山麓上奔跑,一不留神就磕磕絆絆摔一跤,感到膝蓋擦破了,血順著小腿淌下來,全身又酸又痛,卻一步也不敢停歇。

如果晚上一步,可能不止他自己,再也見不到妹妹,連那些一同攀山,一同拜師,一同修業的師兄弟們,也會葬身妖腹之中吧?

雖然和他們相處的日子也不長,也就個把月,但林宸並不希望這些剛結交的朋友死去了。是的,朋友,這是林宸第一次交到朋友。

以前住在井宿衛的時候,林宸的身邊都是宿衛軍的子弟,雖說是衛所的同袍,但其實將軍的兒子,和士卒的兒子那能一樣麼?

更何況宿衛子弟,只有嫡長子能承襲軍職家產,剩下的庶子們都要比武,爭奪築基丹才能有條活路,所以同齡人個個都是劍拔弩張的競爭對手,哪怕血脈手足間都要分個勝負,在擂臺上打到一方站不起來為止。

林宸就比較弱,大部分時候,他都是站不起來的那個,連父兄也嫌他丟臉,慢慢得就當他是不存在的閒人,懶得指點他這個廢物學業和武技了。於是每次林宸被痛打了,一個人躲在柴房哭,就只有阿香會來摸摸頭。

但這樣的廢物也是能交到朋友的,因為墨竹山的同門,遭遇其實都差不多啊。

那些真正有資質的天命之子,恐怕一出生就被大佬們打破了頭爭搶,那些真正有家世背景的富貴之人,也犯不著背井離鄉流浪千里,淪落到南蠻拜師。

和林宸一起登山的少年們,幾乎每一個都差不多,都是被人嫌棄的平庸之人,都是哪怕明白自己的平庸軟弱,也不想放棄,想要再試一試,再拼一拼,搏一條路出來的熱血少年。和他們在一起,林宸就彷彿和自己的影子站在一起。

明明都一起登上竹山了!明明都一起拜入仙門了!明明有機會!明明有機會開始自己的故事了!為什麼!為什麼又給他們遇到這種事!怎麼能死在這種地方!憑什麼他們就得死在這種地方啊!

“不要死啊!不要這樣死啊!”

林宸一邊哭嚎著,一邊在越來越昏暗,很快得幾乎連一絲星光都見不到的山路間,跌跌撞撞得衝刺,不知道自己的力氣什麼時候耗盡,不知道自己的血什麼時候流盡,不知道自己的希望什麼時候燃盡。

這麼不知跑了多久,林宸突然看到了火光。

確實是火光!擦掉臉上的淚水和汗水,林宸遠遠得看到林地間,有人生起了篝火!

……至少不是吃人的妖怪吧?

林宸忍著疲憊和劇痛向火光走去求救,右臂的斷口處彷彿燒灼起來似的,全身發燒似的滾燙。但當他從林間走出來時,少年望著眼前的景象楞住了。

那不是‘篝火’,而是一盞燈。

紅銅的燈臺上,點著一隻紅蠟燭,但就是這一隻蠟燭,卻散發出篝火一般格外耀眼的紅光,幾乎照明瞭一整片林地。

而燈臺的四面,架起了一圍屏風,絲綢的屏風畫著山水,好像門牆似立著,露出了兩扇‘門’來,透出了燈光,而屏風內,地上也撲著大紅的綢緞地毯,還擺了低矮的桌案,彷彿是貴族門閥春遊酒宴佈置的帷幕。

突然那燈火一陣搖曳,照耀的屏風上人影幢幢,接著一股熱風拂面,一個女人突然出現在林宸面前。

這是個身高七尺有二的女子,朱顏紅唇,姿容豔絕,眉心畫著三點紅砂,赤發如血,也不扎髮髻,就用絲繩隨手挽著,頰邊散出一片髮絲,散落心口。

其穿著打扮,也與中原女子迥然不同,上身只穿了一件彷彿浴衣似的赤紅短褂,敞胸開懷的,露出巨大的……紅寶石項鍊,和心口赤紅色的鬼面紋身。雙手帶著金屬護臂,左肩肩甲上鑲著一朵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