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到房門跟前。
軍官敲門。
“誰在那兒?”希科驀地驚醒,問。
“當然嘍!”軍官說,“咱們得用點計。是您的朋友,雜貨商,有要緊的事跟您商量吶,”他說。
“啊!啊!”希科說,“你們喝了昨晚的灑,嗓門變得粗多了,我的雜貨商朋友。”
軍官收細嗓門,用最討好人的聲調說:
“開開門吧,親愛的同伴和同行。”
“媽的!你們的雜貨怎麼有股鐵器味兒!”希科說。
“嗨!你不肯開門嗎?”軍官不耐煩地嚷道;“快,把門砸開!”
希科跑到窗前,拉開窗門,望見下面有兩把出鞘的長劍。
“我上當了!”他喊道。
“啊!啊!老弟,”軍官聽到了開窗的聲音,說,“你怕翻空心筋斗吧,怕得有理。好,開門吧,開門!”
“說什麼我也不開!”希科說;“這扇門很牢固,要是你們弄出響聲來,又會引得別人來救我。”
軍官哈哈大笑,命令士兵拆掉門上的鉸鏈。
希科高聲大叫,想把那個商人喊來。
“傻瓜!”軍官說,“你以為咱們會把救兵給你留下嗎?你錯了。就剩你一個人,什麼也別再指望了!好啦。認命吧……你們幾個,上!”
希科聽見三支槍托像三部打樁機那樣有力而均勻地撞著門。
“外面有三支火槍,一個軍官;”他說,“下面只有兩把劍:跳下去是十五尺,小事一樁。兩把劍和三支火槍,我情願跟兩把劍打交道。”
希科把袋子在腰裡繫系緊,手握長劍,毫不遲疑地躍上窗臺。
留在下面的兩個士兵舉起劍。
可是希科沒猜錯。任何人,即使是歌利亞,也不會料到有人,哪怕是小人國裡的小人。會從上面跳下來,拚著自己一死來跟他們拚命的。
兩個士兵改變策略,往後退去.想等希科跳下來時向他進攻。這正中希科下懷。他動作嫻熟地縱身一跳,腳尖著地,整個身子蹲下去。在這一剎那,一個士兵舉劍向他刺去,來勢之猛刺得穿一堵牆。
可是希科連躲也不躲。他胸部中了這一劍,多虧戈朗弗洛的鎖子甲,敵人的劍像玻璃似的一下子折斷了。
“他穿著護胸甲!’一個士兵說。
“當然嘍!”希科回答,反手一擊,已經把這個士兵的頭劈開了。
另一個士兵大聲嚷起來,光想著怎麼去躲避,因為希科正向他進攻過來。
可借他甚至比雅克·克萊芒(雅克·克萊芒(約1567…1589):法國多明我會修士,一五八九年暗殺亨利三世國王,當場被打死。)還不如。希利到第二個回合就把他刺倒在地,直挺挺躺在同伴的身邊。
所以等到軍官破門而入,往窗外一望,他只看見躺在血泊中的兩個哨兵。
離這兩個垂死的人五十步以外,希科正從容不迫地溜之大吉。
“他是個魔鬼!”軍官嚷道,“他刀槍不入。”
“對,可是怕子撣,“一個士兵舉槍瞄準。
“你瘋了!”軍官一把抬起火槍喊道,“槍聲!你要把全城的人都吵醒了。咱們明天會抓到他的。”
“啊!對啦,”一個士兵冷靜地說;“當時下面應該留四個,上面兩個就夠了。”
“你是個傻瓜!”軍官回答說。
“咱們等著瞧;看公爵先生會說他是個什麼東西,”這個士兵嘟噥說,出出心裡的氣。
說著,他把槍托放到了地上。
三十七 旅途的第三天
希科能那樣從容不迫地逃走,是因為他是在埃當普,一個人口稠密的小城,處於一大批法官保護之下,只要他一提出要求,他們就會依法辦事,甚至德·吉茲先生本人也會給抓起來。
那幾個襲擊希科的人,完全瞭解自己尷尬的處境。
所以我們看到,那個軍官寧可眼看著希科逃掉,也不准他計程車兵開槍。
出於同樣的原因,他也不去追趕希科,因為只要他們朝希科逃的方向一邁步,希科就會大喊大叫,把全城的人都驚醒。
這支損失了三分之一的小隊伍隱沒在黑暗之中,為了不連累自己,丟下了那兩個死人,還讓他們的劍留在他們身邊,好叫別人以為他們是相互格鬥致死的。
希科在市區裡尋找那幾個商人和夥計,可是找不到。
接著,他因為料定他要對付的那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