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皮囊,放到小妹的手中。 一觸到刀囊,小妹便顫抖起來。 她不再掩飾自己的情感,輕輕地撫摸著刀囊,將它小心開啟。 三把飛刀,花紋繁複,名貴威嚴。 小妹摸著它們,眼眶通紅,慢慢地流出了淚。 與故物重逢,悲從中來。 她痛苦地喊:“父親!” 小金凝神在一旁看。 ——把柳雲飛的飛刀贈與小妹,是我和小金商議好的。 ——此舉既能驗證小妹身份,也能使小金獲取她的信任! 小妹摸到飛刀,便認出是柳雲飛的遺物,小金確信她是柳雲飛女兒無疑,因為柳雲飛的飛刀從不輕易示人,見過此刀者都死於刀下,所以連縣衙的案卷中,都只記錄著柳雲飛有“飛刀殺”絕技,關於飛刀的樣式卻未著一詞。 小妹哭著,小金的鼻子也有些酸。 他本來就是個善感多情的年輕人! 他平時看到乞討的孩兒,被逼鋌而走險的盜賊都會心軟,更何況眼前這麼一個為亡父痛哭的盲女! 她像一個普通的女孩那樣在哭。也許,她想到了父親的愛,在她心目中,那不是一個殺人如麻的梟雄,僅僅是位慈祥的老父。 小金見不得眼淚,他甚至有點兒後悔先前的一番舉動了。 他在想,我們倆這樣矇騙一個眼睛看不見的女子,是不是太過殘忍? 小妹慢慢收住淚,抬頭問他:“此物你從何得來?” “縣衙。”小金說。 “哦?”小妹說。 “我此次來,便是為了柳老幫主的遺物,”小金嘆道,“他人已亡故,昔日貼身之刀豈能再落入官府爪牙手中!” “嗯。”小妹靜聽。 “柳老幫主與官府大戰時,我雲遊異地。昨夜趕來,恰逢小妹失手。我聽說小妹是‘飛刀門’之人,心想天下哪有第二個盲女肯捨身復仇?便先盜回了飛刀,再救出小妹。” ——這番解釋,也是我與小金推敲過的。 ——但小金此時說來,卻顯出異常的誠懇。 ——似乎想讓小妹能略舒愁顏。 小妹慢慢地向他行禮,把刀囊鄭重挎上身。 小妹道:“多謝大俠!” 小金道:“不必言謝。” “大俠如何稱呼?”小妹問。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小金哈哈一笑,“我不過是個貪杯的酒鬼。”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小妹也微微一動,“你必是隨風大俠!” “不錯,來無影,去無蹤。” “像隨意的風?” “不,是隨處風流的風。” 小金大搖其頭,言笑晏晏,一心想使氣氛輕快些。 “我聽父親說,他與大俠是忘年之交,”小妹說,“可惜我看不到大俠的模樣。” “這有何難?” 小金上前一步,捉住小妹的手便往自己臉上按。小妹害怕掙扎。 小妹:“大俠放手!” 小金笑道:“此處並非牡丹坊,無須講規矩。” 小妹:“大俠是長輩。” 小金道:“什麼長輩晚輩,莫非以為我是個老頭子?” 小妹低下頭,似乎被說服了。 她抽回手,慢慢地蹲下。小金好奇地看著她。 小妹:“先探大俠的臉,太不恭敬。” 她的好奇心佔了上風,說著,帶著敬意,小心摸向小金的足髁。 小金覺得有趣,嘴中調笑:“我讓小妹從上往下摸,小妹偏要從下摸起,其實都一樣。” 小妹不答,手指漸漸往上,摸到小金的小腿處。 小妹:“大俠的輕功很好。” 小金一驚,不再饒舌,聽憑小妹繼續動作。 小妹牽住了他垂下的右手,細細辨認。 小妹:“右手使刀,刀法過人。”   。 想看書來
偷窺大王(3)
小金聽得心花怒放,把左手遞過,小妹再摸。 小妹:“左手張弓,箭術不凡。” 這下小金聽來一驚,因為小妹全憑摸索,便猜出了他的隨身兵器。小妹繼續摸向小金腰間,果然一邊繫著刀,一邊是箭囊。 小妹也開心地笑了! 她畢竟是一個單純可愛的女孩子! 她的笑容很美,好像山野中忽而綻開的花朵。 小金看著她,突然屏住了呼吸,像不敢驚擾。 她的手停在他胸口。 相信那一刻,小金想到的是他倆在牡丹坊的對答,他恍然間,彷彿真覺得自己是護花的大俠! 噢,真耶,假耶,孰更惑人? ——讓小金假扮隨風,是我的主意。 ——江湖上都知道隨風與柳雲飛交好,且無人見過他真面目,所以小金覺得也有道理。 ——八月十四夜,隨風與柳雲飛那番對答,外人並沒聽到,相信柳雲飛的女兒小妹也不知道,小金可放心假扮。 ——他要假扮的只是與“飛刀門”友好的隨風,除了喜愛李白詩歌,隨風的真實秉性無人知曉,聽任小金髮揮。 ——可小金太有天分,竟把這隨風扮演得有血有肉,就算我在一旁看,也不由相信他扮演的這個才是真正的隨風! 小妹的手仍停著,像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