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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這兩件事一做,樂道的聲威就打出來了。不過,也有走麥城的時候。陳昇之要升樞密副使,他與呂誨、唐介一鼻孔出氣,猛攻陳昇之。結果,雖攻下了升之,自己與呂誨他們也一樣被貶到外面做知州了。一直做過兩任,才調回朝廷做了右正言,還是言諫官。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上書替宗實說話,讓仁宗將宗實的位子磨正了,這才有了後來的承繼大統。英宗也就是打那個時候,記住了樂道其人為官清直,明於大禮。這樣的人,正好做王子們的師友臣僚!英宗先是聘樂道做了皇子的伴讀;跟著,又封他做了淮陽郡王的翊善,專門輔助、教育趙頊。到趙頊升為潁王,樂道仍然是他的翊善官。

其餘的人,就是由大臣們推薦的了。

孫固做了侍講,不就是由韓琦推薦的嗎?韓琦知道孫固,先也完全出於偶然。有人拿了孫固的詩來,一讀,相當不錯。韓琦便請這個人傳話,說是想見見作者。誰知道,孫固不但不來,反而怪這個熟人多事,不該將自己的詩拿給韓琦。是不是矯情不好說,反正,韓琦反倒越發敬重這個不攀權貴的人了。趕到英宗要中樞大臣為皇子們推薦老師,韓琦就薦了孫固。不為別的,人有學問,又淡泊有操守呵!

可孫固的任命,卻並非一帆風順。呂誨、範純仁因為濮王的事,堅決反對任用孫固,對英宗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皇子的臣僚侍從,身份特殊,亦師亦友,品行襟懷比什麼都重要。像孫固這種縱橫權術之士,絕對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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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遺事 第五十五回(2)

韓琦自然要為孫固辯護:“陛下,言諫官們說事固然應該從嚴要求,但他們這話似乎也多少有些意氣用事。像孫固這樣淡泊有操守的人,朝野上下能有幾個?”跟著,就將自己結識他的事,向英宗介紹了一遍,說得英宗連連點頭:“確實難得。”

韓琦接著又說:“從來人才難得,連三代盛世都不免於此。用人要是求全責備,還上哪兒去找有用的人?孫固不過長於文章辯說而已,說他是縱橫權術一路,恐怕多少就有些責人以全?陛下如果決心用他,不妨先試試,考察考察。不行,再免去也不難嘛!”

英宗也同意:“是呵,可以試試嘛!孫固的文章朕也讀過,是好的。聽說,他過去也教過書,書講得很好。這樣的人才,就很難得嘛!樁樁都天下第一倒好,上哪兒有那麼多呢!就這樣定了吧,不行再說。”

改天他悄悄一打聽,說孫固書確實講得好,連最後的疑慮也全都打消了。

韓維韓持國,做了趙頊的記室參軍,專管文秘事宜。他是由歐陽修推薦的。

韓維是個大家出身,一共弟兄八個,他是老五。父親韓億韓宗魏,年輕時卻窮得叮噹響:考進士,做縣官,連個僕人都沒有,只好跟個同年互為奴僕。韓億也是由言諫官起家的。范仲淹當年上《百官圖》,推薦的宰相人選,就有他韓億韓宗魏。范仲淹倒黴,仁宗本來是要追究他的。他說:“范仲淹推舉微臣,要是出自公心,微臣的賢愚,陛下最清楚;要是出於私心,微臣從來沒有交託任何人。”仁宗一想不錯,不追究了,叫他免了一場災難。官場的事,有時就這麼雲譎波詭:一句話挑不挑明,硬是能關係生死。韓億一直做到了參知政事。大概也就因為這些,韓億一家與慶曆這一幫人有了淵源。韓維因為韓億當朝,沒考進士,是受蔭封做的官。到韓億逝去,他乾脆辭官不做,只在家裡待著了。這一待,自然待出了個淡泊自守。文彥博舉薦王安石,一起被推薦的也就有他韓維。他也一樣謝絕了,沒去參加秘閣考試。富弼去河東任職,他接受邀請,去做了幕僚。後來,經歐陽修推薦,他又做了史館檢討與禮院的官。韓億中進士,恩官是陳執中的父親,陳執中與韓億也成了鐵哥們兒。陳執中做宰相,對韓家子孫也多有關照。到執中死的時候,加封諡號,詔書定了一個“恭”字。可正做禮官的韓維,卻死活不同意,上書將他罵得一塌糊塗;又說溫成皇后加封的事,都是陳執中一手操辦的,最不是東西了,諡號應該為“榮靈”。朝廷最後還是定了“恭”字,仁宗還手書篆體“褒忠之碑”,作了執中的墓碑。這件事一出,說什麼的都有。有罵他忘恩負義的,也有人讚揚他秉公執言。歐陽修既推舉他,該是不罵他的。

幾個人到任的時候,都要向郡王行拜見大禮,趙頊說什麼也不接受:“免了免了,你們都是小王的師長,我怎麼敢受你們禮拜!你們應該上坐,讓小王先行了拜師禮!”

他們幾個自然也不敢接受,只好互相免了。趙頊既待他們以師長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