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面,願意用所有的一切去交換與她相伴的瞬間,可是當她真的出現了,他卻是那麼無能為力。
吃了十幾年鮫人肉續命,他的血液中流淌著最惡毒的詛咒,所以註定不能幸福……
水晶般的淚水一滴一滴砸在離朱衣袖上,她暗自嘆氣……對著這麼一個梨花帶雨的大美人,就是再硬的心也會軟下來了。
“王爺,離朱也是一時情急,話說重了,對不住……你,喝藥吧。”
白瓷湯匙再次遞送到羅瀟湘嘴邊,這一次,他也終於沒有拒絕,而是閉著眼睛,將苦澀的湯藥盡數吞下……
離朱小心翼翼放平羅瀟湘的身體,給他蓋上被子,又仔細掖好了被角。外面響起幾聲敲門聲,緊接著有人推門而入,卻是魅惑眾生、紅衣翩翩的荼靡。
他的目光裡似乎含著千言萬語,掃向離朱時,離朱只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地跳,腦子裡一片灰濛濛的疼。
“呃……咳咳!”她清清嗓子,煞有其事地作了一揖,平白疏離了和他的關係,彷彿只有這樣,才能遠離那種莫名其妙的疼痛。“王爺身子不大舒坦,勞煩荼靡公子了。”
荼靡眼眸一黯,面無表情地切脈,隨即大筆一揮,寫了紙藥方。“他身子骨太虛,之前大概受了風寒又沒好利落,寒氣鬱積於心肺,方有此症。照著藥方吃五天,能去除寒症,不過體虛之症還需好生將養。”
他說完,又深深凝了離朱一眼,轉身而出。
瑤床上,羅瀟湘消瘦的身體陷在鬆軟的蠶絲被裡,雙眸緊緊閉合,不知是睡了,還是醒著。
離朱定了定心神,也緊跟著荼靡出屋,卻聽見院子裡激烈的吵鬧聲。
碧桐彷彿憤怒的小鬥雞,還明顯帶著少年嗓音的聲音略有些尖利,眼睛狠狠瞪著白琥珀。“你這個又兇又狠的壞男人,不好好照照鏡子,還要跟我家主子爭寵!活該嫁不出去!”
忘川雙眉一挑,遞了個眼色給白琥珀。白琥珀卻淡然不語,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沈秋實眼中冒過一絲寒光,似乎只等白琥珀一聲令下,就要取了碧桐的性命。紅櫻見她蓄勢待發,也是面色凝重,手掌悄然蓋在腰間的軟劍上。
當事人還沒發話,形勢卻已是劍拔弩張。荼靡頓住腳步,回眸看了眼離朱,果見她面色鐵青,二話不說衝到了白琥珀身前,冷冷睨著碧桐。
心中徒然一緊,荼靡黯黯垂下頭……就在不久以前,她也曾這樣護著他,把他擋在一切流言蜚語之後……那時,他以為她的溺寵只屬於他一人,可是原來,她對別人也是一樣的呵護備至。
原來,她的溫柔,也可以是這樣鋒利的毒刺。
“碧桐,道歉!”離朱雙唇微抿,聲音不疾不徐,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小屁孩兒梗著脖子,言語越發刻薄。“你也是天下間最惡毒的女人。我家主子對你那麼好,你都不理不睬,偏生要跟這個無鹽男混在一起。還有,你和荼靡公子當初那麼恩愛,他才嫁給餘太師幾天,你就移情別戀?”
“你……說什麼恩愛?什麼移情別戀?”
離朱腦子裡嗡嗡作響,好像有人在她耳邊不斷重複著一句話:結髮同枕蓆,黃泉共為友……荼靡,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吧?
是誰?
是誰?
她頭疼欲裂,雙腿一軟,靠在白琥珀懷中,雙手用力捂住耳朵。
碧桐心裡猶豫了一下,可是想起自家主子,又是一股邪火冒了出來,繼續口無遮攔。“惡女!裝什麼裝?誰不知道你當時死皮賴臉地追著荼靡公子,還追到了太師府……”
“住嘴!”白琥珀怒極,單手劈向碧桐。紅櫻一驚,迅速抽出軟劍迎了上去,卻被沈秋實一記手刀架開。
眼看著兇風撲面而至,卻有一隻柔軟的手輕輕拽住了白琥珀的衣袖……雷霆震怒瞬間消失殆盡,千鈞之力化為繞指柔情。
“琥珀,交給我。”離朱抬起頭來盈盈一笑,又扭頭看向碧桐。“知不知道你家主子為何不要你陪嫁?”
碧桐無語,賭氣瞪眼。
“因為他怕你脾氣太沖,惹我生氣。”離朱把玩著白琥珀腰間的玉墜子,笑容甜蜜。“那你又知不知道……是我讓他把你接過來的?”
“騙人!”碧桐小臉煞紅,眼神下意識飄向紅櫻,卻見他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心底頓時一涼。“你、你……居心何在?”
“我能有什麼居心?不過是怕你家主子受委屈而已。但你既不領情,我也沒辦法……”離朱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