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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部分

謝姝寧只看了他一眼便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了“心事”二字,自從他們倆人互相交了心後,這人便連在她跟前瞞一瞞自己心思的意思也無,不論何種情緒,悉數自然而然地流露在了她眼前。

不過這樣的燕淮,倒也並不多見。

她迎上前去,蹙了蹙眉問道:“出了何事?”

若沒要緊事,今兒個他應當不會在這會便來見她才是。

“你可還記得當年在那片胡楊林裡,跟我一塊的人?”燕淮抿了抿嘴,徑直往桌邊走去,給自己沏了一盞茶喝了,隨即正色詢問起她。

謝姝寧便也走到桌邊,在他身側坐下,屈指在桌沿輕輕叩響,沉吟著:“你喚他七哥。”

那已經是許多年前的事了,但他們一行人收留了燕淮二人與駝隊同行,直至到達下一座城鎮時才分別,其中歷經的時日說長不長,說短卻也委實不短。她記性又不差,平素一件小事過了數年,也都記得清楚。當年在離開敦煌的那條古道上發生過的事,她自然更加不會輕易遺忘。

何況那人跟燕淮假裝成了遭遇風暴落難的兄弟。她便是不想記得,也不容易。

她看向燕淮,道:“你倒是一直不曾提及過關於他的事。”

相識這麼多年來。她仔細回憶了一番,他們在京都用不同的身份重逢後至今,他從來也沒有提起過他那個七哥來。

燕淮苦笑了下:“九死一生回到京都後,我們二人便分了手,至今不曾再見過面。”

“這般說來,他必定不在京都。”謝姝寧肯定地道。

“師兄弟裡頭,他行七。我行十一,所以當初便胡亂謅了他是我七哥的話來。”燕淮頷首。而後徐徐將那封信從懷中掏了出來遞給她,道:“我們已經很久不見,但時隔多年,今晨這封信卻送到了我手中。”

謝姝寧微微一挑眉。伸手接了信卻並不立即拆開來看,只用三指按在信上,將信擱在桌上,定定望向燕淮說:“不要緊?”

燕淮一怔,旋即反應過來她在問什麼,不由得失笑,點頭道:“這件事合該讓你知情,給你看信自是不要緊。”言畢,他默默補充了一句。“何況那日你我便說定了,今後不論何事,我斷不會再瞞著你。”

謝姝寧聞言輕笑出聲。素白纖指取了信攤開來看。

她看得快,心思動得也快,眉頭遂漸漸皺緊。

須臾,她抬起頭來,用狐疑之色看向燕淮,道:“這位七師兄。看來並不簡單呀……”

燕淮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問道:“怎麼說?”

“你瞧這張紙。”謝姝寧將寫滿了墨字的信紙捋平。從中對摺,而後將其高高舉起。陽光直射下,縫隙間驀地閃過一絲金光。

燕淮“咦”了一聲,湊近去看。

“這紙是特製的,一刀便可換一座宅子。”謝姝寧鬆了手,感慨起來,“而且不是有銀子便能使得上的。”

宋家不缺銀子,卻缺權勢,許多時候空有銀子卻辦不成自己想辦的事,好比這紙,便不是尋常百姓能用的。

燕淮聽了這話,眉頭微皺,“可是極為稀罕?”

他這輩子還是頭一回見……

謝姝寧卻搖了搖頭,回道:“若要說稀罕,也勉強可說,北地幾乎見不著它,只在江南一帶流傳。這紙的材質有異,北地天氣乾燥,若在這久留便會乾裂破碎。”

說著話,二人皆朝那張紙看去。

明媚的日光下,那紙已愈發的泛起黃來,變得薄而脆。

“七師兄是個頗為謹慎的人,只怕他揀了這紙來寫信,是故意為之。”燕淮嘆口氣。

謝姝寧小心翼翼地將信紙擱到了一旁的陰涼處,接著話道:“既如此,便是他想要讓你提前心中有個數,不至於在知悉他的真實身份後,嚇上一跳。”說完,謝姝寧卻低低“呀”了聲,扭頭看他,“江南多世族,難不成是哪家的未來家主?”

可惜她雖生於江南,卻攏共也沒有在那住上過幾年,略熟悉些的也只有個延陵白家。

她也跟著嘆了口氣,“可要派人仔細查一查?”

燕淮沉思著,忽然一笑,看著她搖頭說:“不必,左右不日便會見面,見了便都一清二楚了。”

他霍地長身而起,抬腳要往外去,口中道:“而且眼下有一件頂要緊的事需要我先去辦了。”

七師兄的事再重要,他也得先把她給娶進門來再說。

多事之秋,局勢瞬息萬變,他才不敢耽擱下去。

走出兩步,他慢慢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