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莊上時,正巧誤了晌午飯。
管事的見是謝姝寧來了,一拍大腿,吃驚地詢問起來:“小姐您來了,怎麼也不提前使個人來說一聲,奴才也好準備準備!”
早前謝姝寧要來的訊息,莊上是收到了。但又是大雨又是生病的,生生給耽擱了許久,結果莊上的人心也就懈怠了起來,沒想到謝姝寧這麼突然地便來了。
謝姝寧同管事的很熟,聞言便道:“只不過是誤了午飯,你只管去吩咐廚房的弄幾道清爽的小菜送上來便可。”
管事的“噯”了聲,一邊讓人來卸東西,一邊匆匆下去了。
不多時,雲詹的大徒弟歸鶴慢吞吞地走了來。
玉紫瞧見了。忙在謝姝寧耳邊道:“小姐,雲公子怎麼好像一臉的不高興?”
謝姝寧愣了下,朝著雲歸鶴看了過去,可不就是一臉的不高興嘛。眉頭微蹙。走近的腳步遲緩得不能再遲緩,面上也沒有絲毫笑意。不過他一貫面無笑意,謝姝寧倒也不覺得奇怪,只是一知道她來了便皺眉是幾個意思?
她抬手朝著雲歸鶴揮了揮,喊他:“師兄,師父呢?”
雲歸鶴腳步更慢了些,比劃了個睡覺的手勢。
謝姝寧有些無言以對。
這才用過了飯,雲詹竟然就去午睡,也不怕積了食。
半響,雲歸鶴才走到了他們跟前。幫著鹿孔拎了藥箱下來,又衝謝姝寧比了幾個手勢,說師父先前便吩咐了,若她來了,便讓她直接去找他。
謝姝寧麵皮一僵。無奈地道:“師兄,師父可還睡著呢。”
總不好叫她經年未見,一來便先擾了人的美夢吧!
雲歸鶴卻不理她,只告訴,這是師父吩咐了的,照做不照做乃是她的事。
隨即,他便帶著人將東西拿了下去。
謝姝寧扯了個莊上的媳婦子問:“雲公子這是怎麼了?”
媳婦子抹一把汗。小聲道:“前幾日,先生忽然提起該給公子娶親了,追著公子問了許久公子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公子便惱了。”
“撲哧——”
玉紫跟在謝姝寧邊上,聽到這話不由笑出聲來。
謝姝寧也有些忍俊不禁,搖了搖頭打發人下去。
她到底也沒立即去尋雲詹。而是先回了房,看著玉紫幾個將東西都安置妥當。廚房那邊也做好了飯食,管事的便來請謝姝寧一行人去用飯。飯菜都是緊趕慢趕做出來的,雖然乾乾淨淨瞧著清爽,但到底簡陋些。管事的很緊張,生怕謝姝寧不喜。
好在味道都還不錯,謝姝寧也委實是餓了,用了不少,管事的提著的那顆心這才放了下來。
另一邊,月白領著小名叫豆豆的兒子哄他吃飯,豆豆卻一個勁地要往謝姝寧這跑。
他路還走得不大好,踉踉蹌蹌的,又生得虎頭虎腦,十分討喜。
謝姝寧便笑吟吟衝他招手,等人到近前,一把摟住,親自給他餵飯。
月白忙著阻攔,謝姝寧卻渾不在意,“喂口飯而已,你還是自個兒快些去用飯吧。”
可話說完,沒喂上幾口,便有人來請謝姝寧,說是先生醒了。
謝姝寧也已用好了飯,便將豆豆交還給了月白,領著圖蘭去見雲詹先生,玉紫繼續回去收拾東西,打點人事。
莊子雖不大,但也並不小,可雲詹先生只肯住在臨河那一面的小屋子裡。
謝姝寧沿著莊子繞了大半圈,才算是到了他門前。
圖蘭叩門,不多不少三下門開了,雲詹先生站在後頭,笑著招呼謝姝寧,“八小姐長高了不少。”
“師父喚我阿蠻即可。”謝姝寧閃身進門,“一別經年,師父可好?”
雲詹先生笑著頷首,又看向她身後的圖蘭,訝然道:“這是……”
“從舅舅那回來時,一道帶回來的,名叫圖蘭。”
圖蘭連忙同他行禮,雲詹先生客氣地笑著,迎她們入內。
大門敞開著,屋子又臨河,風一吹,竟是難得的涼快。
窗外不遠處,一條小河靜靜流淌著,湖面上波光粼粼,灑下的日光碎金一般在其間搖曳。
雲詹先生屋子裡,陳設簡陋,除一炕一桌一椅一櫃外,竟就只剩下了大量的書卷。
床上桌上,皆堆滿了書籍。
他在炕頭坐下,翻開一本書,指著上頭的花問謝姝寧:“去漠北的時候,可見著了這個?”
謝姝寧笑:“沙漠玫瑰,見著了。”
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