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丟盡了,今日若不能救出公子,我等有何面目回去見公主和堂邑候?衝過去,決不能讓他們跑了!”
蘇任看傻瓜一樣望著郭解:“現在明白了吧?人家根本就沒把你放在眼裡!”
郭解瞪了蘇任一眼:“哼,先別說我,你也跑不了,被人家追上第一個死的應該是你!”
船太多,除了中間的水域,兩邊已經擠滿。蘇任的船被擠在最邊上,再往外一點就要擱淺。對於館陶公主家霸道的行為,這些從長安來的商賈和船伕敢怒不敢言。
大船就在眼前,姚叔愛絲毫沒有停船的意思,衝著蘇任的船直衝過來。那些被擠過來的船避讓不急,被狠狠的撞爛。蘇任站在船上,搖晃的厲害,若不是董倩連忙扶住,就跌落水中。
冷峻問道:“怎麼辦?不如上岸吧?”
蘇任道:“絕不能上岸,這傢伙就是要把我們往岸上趕,這時候岸上肯定有埋伏!”
那些被迫棄船上岸的商賈和船伕立刻就被人抓住,問都不問直接一刀砍翻。慘象尤比河中慘烈。冷峻回頭望了一眼,心有餘悸。
蘇凱一手提著陳須,一手拎著寶劍自船艙出來。回手將寶劍架在陳須的脖子上,衝著對面的姚叔愛大喊:“停船!再不停船就替他收屍!”
姚叔愛冷笑一聲:“殺吧!殺了他你們也逃不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們死的太舒服!”
軟硬不吃,這樣的傢伙最難對付。大船越來越近,將附近的小船擠走,也將蘇任的船擠到岸邊擱淺。幸虧這邊水淺,樓船不能靠的太近,不過依然在人家弓弩的射程之內。樓船的甲板上站滿了人,一個個手持弓弩,明亮的箭尖正對著蘇任他們。
姚叔愛笑道:“蘇先生,聽我一句勸,放了我家公子,保證你們死的舒服如何?這可是我能答應你的最大讓步了,堂邑候有兩子,死一個還有一個,不會斷了香火。”
陳須本來很高興,終於碰見了救星。誰料姚叔愛卻說出這種話,陳須立刻大罵:“姚叔愛,你個王八蛋,竟然要連我一起殺,陳敎給了你什麼好處,如此幫他?”
姚叔愛沒有理會陳須,依然看著蘇任:“怎麼樣?蘇先生在蜀郡的名頭很響,應該能估計出輕重,你考慮的時間不多,一刻鐘後若是不答應,那就休怪我放箭了!”
蘇任搖頭嘆息,猛然間抽出自己的佩劍,狠狠的刺進陳須的左腿。
“啊……!”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讓鬧哄哄的渭河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蘇任的貨船。就連那些還在河中飄著的傢伙也不在喊叫。
姚叔愛眉頭一皺。蘇任卻笑笑:“怎麼樣?還要我再考慮一次嗎?”
“姚叔愛救我!”陳鬚髮瘋的吼叫,已經顧不上疼了:“只要你救了我,等我做了堂邑候一定重重有賞!”
姚叔愛沒說話,蘇任的第二劍再次刺出。陳須的右腿又捱了一下,鮮血順著兩條腿流下來,染紅了中衣,又染紅了袍服。船上滴了一大灘。蘇任望著姚叔愛,兩個人就這麼對視著,誰也不吭聲。整條渭水都很安靜,只有陳須的哭喊。
樓船終於停了,離著蘇任的船一箭之地停了下來。那些被迫擠過來的船,連忙溜走,或往下或往上,沒人願意待在箭矢覆蓋的範圍之內。
姚叔愛長嘆一聲,對著蘇任拱手:“果然是蜀中豪傑,在下算是見識了,讓路!”
巨大的浪花拍打在河岸上,陳須的兩條腿經過簡單的包紮,整個人虛脫的躺在甲板上,大口大口的喘氣。郭解撲倒在陳須身旁,不斷的出言寬慰,陳須緊皺眉頭,一聲不吭,臉上也是毫無表情。
順著河水,蘇任的船緩緩而下。樓船依然跟在身後,不遠不近。所過之處,那些人全都行注目禮,很多人開始打聽小船上的少年是誰?竟然如此得罪館陶公主府,看樣子是嫌自己的命長。
長安城在望,巨大的城牆和寬闊的護城河交相輝映。黃土鑄起來的城牆中新增了大量的糯米,遠遠望去就是一座白城。城外的村莊一座接著一座,忙碌的百姓只會在直起身休息的時候,看一眼從渭河過來的樓船。這就是大漢的中心,天下間最繁華最雄偉的一座城。
渭河從長安北面流過,三座橋架在渭河上,將咸陽和長安連通起來,方便皇帝去前秦的宮室小憩。中渭橋是三座橋中最雄偉最寬闊的一座,也是長安城北官道所在。從中渭橋下能望見遠處的橫門,進了橫門才算是真正的長安。蘇任等人上岸,姚叔愛帶著人也上岸。岸上更有不少的軍卒手持兵器將蘇任等人圍住,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