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
“朕有時候糊塗何為珍寶。”
“陛下,原本很少,往後去越來越少又美麗的事物就是珍寶,無論各種稀有寶石,或者書畫古玩。不過微臣以為皇帝的珍寶不在民間的珍寶,皇帝珍寶是人才。而且做皇帝的千萬不能貪戀珍寶,以及書畫古玩,以免成為第二個唐主。”
“說得好,朕再賜你一個鐲子吧。”
宋九離開皇宮,下值後直奔潘家,先將趙匡胤的鐲子送給潘憐兒,一個很美麗的和闐玉鐲,然後對田氏說道:“今天陛下召我進宮,說不久丈人就能回京敘職。”
“那就好,官人他一去就是數年哪,宋九,你說還要呆多長時間?”
“也許快了,長則四五年,短則三兩年,這要看我朝的國力,以及南漢有沒有送時機過來。”
“你與憐兒大婚過後,明年春天我也要隨你丈人去潭州。”
“也行,大郎他們也長大了,若丈母不放心惟清惟正,將他交給我照顧,特別是惟正,他還沒有進太學,我看進太學也學不到什麼知識,不如讓他呆在我那學舍裡,學幾年,若看他對儒學有所特長,再培養一下,說不定還能考一個進士。若不感興趣,也學到一些有用的知識,以後好當官理政。”
“你哪裡……”
“丈母放心吧,張家那兩個孩子平時我帶管不管的,還認識許多字呢。準備下一年讓他考一考看,能不能進一年級。況且惟正。”
“我怕惟正也考不中。”
“丈母,大門走不通,可以走後門。”
潘憐兒在邊上捂嘴樂,田氏茫然:“什麼走後門?”
“額外放行。”
“那就好,”田氏鬆了一口氣,她一直想去南方,今年去了,又回來了,正是因為南方夏天熱,蚊子又多,蚊子多不怕,大不了來兩層紗帳,可熱得讓人難受。大人能吃苦,小孩子不能讓他們吃苦。兩個大兒子整天遊手好閒,這個女婿也不大可靠,吊兒郎當,但比兩個大兒要好些。又說道:“留下來吃晚飯再回去吧。”
“喏。”
僕役在準備晚餐,田氏又說道:“既然官人要回來,你要準備吉日送聘禮過來。”
“好的。”
“你將那個琉璃作坊交出來了?”
“正在清理賬目,下月月頭交,正好河洲店鋪開張。這是我刻意挑選的時間,十月底公佈拍租結果。好讓各店家準備存貨,不然冬天一深。汴水冰封,會影響他們生意,十一月生意淡,到臘月生意就好起來,必須能讓各家店鋪開張。”
“琉璃作坊賺了多少錢?”做丈母孃的過問一下,宋家又沒有長輩,理所當然,況且它還是要交出來的。
“從開業到現在,大約一年半時間。賺了一些錢,大約到這個月底毛收入會近九萬緡錢。不過這個錢開支大,試驗與學舍透支,馬上還要透支五萬緡錢研究水泥,不能作數。”
“這麼多啊?”田氏呆了一呆,也不知道她是說賺的多,還是說支出的多。現在唯一正常的是玉蘋,她這段時間大肆進入大肆支出,早就麻木不仁。
“是有點多。”宋九淡淡說道。這也是逼的,當然,宋九手中錢帛很多,然而河洲有一條規訂。害怕各衙內用錢無度,特別是河洲種種,那就是銷金窟。在裡面一呆,一年一萬緡都能用掉。因此有一個嚴格的規訂。分紅之前,任何人不得透支。包括宋九。宋九所用的錢帛有兩種,一個是作坊收入,一個是河洲夏天分紅收入。
運氣好,比他預想的要好,否則今年一場大婚下來,不要說研究水泥的經費,恐怕其他所有的用費都緊張。就這樣,宋九還有點擔心錢帛的問題。若是婚宴那天吃上十萬八萬貫錢,他手中的錢帛依然很緊張。
“你河洲一年分多少,為何將它全部交出來?”
“也不是全部交出來,是交給河洲經營,控制權在我手中,不做一些妥讓,諸衙內心中會不平。況且錢夠用就行了,難道我現在錢不夠用?”
田氏語塞,大半天才說道:“王全斌何苦在巴蜀作孽?”
“是啊,王將軍在巴蜀又搶又貪汙的,好不容易得到幾十萬緡錢,一下子讓朝廷沒收了,恐怕還有近十萬貫錢在手中未交出,不過官也貶了,臭名也擔了。這不要緊,因他之故,巴蜀死了多少百姓?最少十萬人以上。若是他會知足,只貪他現在手中的十萬緡錢,那來的這麼多惡事?所以我要學會知足,這也是我主動納稅,又拿錢出來試驗的原因。但能納稅,能試驗,又不能捐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