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凰淺笑，眸子清亮，“那就進去吧，早些將事情調查清楚，爹爹和夫人也能早點回去休息。”

沐丞遠率先進去，隨後沐清凰也跟了進去，在邁上最後一個臺階時，她回頭看了一眼依舊靠在周嬤嬤身上的沐夫人，未化脂粉的容顏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幾分妖冶，勾著丹唇，冷冷一笑。

這笑容看的沐夫人心慌，她搭在周嬤嬤胳膊上的手不由得用力一握，塗著豆蔻的指甲深深的陷進了周嬤嬤的肉中，周嬤嬤沒有發出疼痛的聲音，反而面色平靜，像是習以為常。

周嬤嬤反而小聲提醒道：“夫人，進去吧。”

沐夫人這才站直了身子，由著周嬤嬤攙扶著進去了。

周嬤嬤抖了抖袖子，將已經開始滲血的胳膊往裡面縮了縮，低著頭不知她在想什麼。

正屋的小廳本來就不是用來招呼客人的，本就不大，但卻勝在裝潢精緻。

上首坐著沐丞遠和沐夫人，沐清凰挑著眉看了一眼垂著眸子的沐夫人，雙手放在腿上，寬大的袖子掩住了絞在一起的手帕。

沐清凰越是雲淡風輕，沐夫人就越緊張、越急躁，越是容易失了方寸。

沐丞遠看著地上依舊昏迷不醒的男女，衣衫不整，怒的一拍桌子，指著那兩人道：“將這對狗男女給我潑醒！”

說完，兩個小廝就從門外各拎了兩桶水進來，“嘩啦”一聲，盡數潑在了那兩個人身上。

這一潑，兩人並沒有醒，嘴裡還傳出了嗯嗯啊啊的汙穢之聲。

沐丞遠臉色更加的難看，“接著潑！”

那兩個小廝又出去匆匆拎了兩桶水進來，“嘩啦”一聲，依舊是沒有醒來的動靜。

躺在地上的大漢臉色發青，小廝一見，彎腰伸著手指在那大漢的鼻間輕輕一探，忽的顫抖著收回了手指，看向上首的沐丞遠。

“國公爺，這男子沒有鼻息，已經死了。”

死了？

沐夫人微微抬頭，面色一喜，這男人死了，那這不知是誰的女人是不是也死了？

沐丞遠面色一變，“看看另一個。”

說的是那女子，那女子的長髮本就因為汗水而黏膩凌亂的搭在臉上，讓人看不清長相，再加上被潑了水，大半的頭髮都貼在了臉上。

小廝蹲下身子，將貼在那女子臉上的大半頭髮扒開，露出鼻子，橫著手指探了探，還有氣。

“國公爺，這個還有氣。”

小廝站了起來，那女子的面容就徹底暴露在了眾人面前。

“這不是……這不是玲瓏嗎？”

沐清凰忽然站了起來，向那女子走了幾步，驚撥出聲，彷彿不敢相信一般捂著嘴退後了幾步。

玲瓏？

沐夫人仔細一看，真的是玲瓏，玲瓏怎麼會出現在沐清凰的屋子裡，還被人給……

沐丞遠對這玲瓏還有點印象，這不就是夫人給清凰挑選的貼身婢女嗎？

“天哪，玲瓏怎麼會……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

沐清凰一臉的不可置信，連忙拉住了沉香的手臂，“沉香，玲瓏不是在睡覺嗎，怎麼會……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