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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武帝)從容問(薛)瑩曰:“孫皓之所以亡者何也?”瑩對曰:“晧之君吳也,暱近小人,刑罰妄加,大臣大將,無所親信,人人憂恐,各不自保,危亡之隙,實由於此。”
總之,吳在孫晧的殘暴統治下,民不堪命,險象環生。只是當時賴有陸抗、陸凱、陸胤、施績、範慎、丁奉、鍾離斐、孟宗、丁固、樓玄、賀邵等文武大臣匡輔軍政,還能支撐一時。其中最能身系安危、為國干城的是鎮守荊州西疆的陸抗。
三、陸抗鎮守荊州
陸抗是孫策的外孫,赤烏八年(245年)抗父遜死時,年始二十,拜建武校尉,領父兵五千人。陸抗從荊州送葬回吳時,孫權把楊竺所揭發陸遜的二十件事詰問抗,抗逐條解答,權對遜的懷疑得以基本消除。次年(246年),遷立節中郎將,與諸葛恪換屯柴桑,抗臨去,皆更修繕城圍、牆屋,居廬桑果,均無損傷。恪至屯,儼然若新。而恪柴桑故屯,頗有毀壞。太元元年(251年),抗到建業治病,病癒當還。孫權涕泣與別,謂曰:“吾前聽用讒言,與汝父大義不篤,以此負汝。前後所問,一焚滅之,莫令人見也”。孫休時,拜抗鎮軍將軍,都督西陵,管轄自關羽瀨(今湖南益陽西)至白帝城一帶防線。孫晧即位,加抗鎮軍大將軍。建衡元年(269年),大司馬施績死,拜抗都督信陵、西陵、夷道、樂鄉、公安諸軍事,治樂鄉(今湖北松滋縣東北)。史言抗“貞亮籌幹,鹹有父風”。荊州屏藩上流,面對強敵,抗行軍禦敵,雖少大勝,亦無負敗。孫晧鳳凰元年(272年),發生了西陵督步闡據城降晉的事。抗聞,趕緊部署諸軍奔赴西陵,令自赤溪(今湖北遠安縣)至故市(今宜昌市)更築嚴圍,內以圍闡,外以禦敵。晝夜督催,如敵已至。諸將皆諫抗:“今乘三軍之銳,急速攻闡,及晉救至,城必可拔。何事於圍,而疲弊士民之力乎?”抗曰:“此城地勢既固,糧谷又足,且所繕修備禦之具,皆抗所規劃。今城既非可速克,且北救必至,至而無備,表裡受敵,何以御之?”諸將一再請求攻闡,抗為服眾,聽令一攻,攻果無利。外圍剛修好,晉車騎將軍羊祜引軍向江陵,諸將以為宜援江陵,而不必急於收復西陵。抗曰:“江陵城固兵足,無所憂患,假令敵沒江陵,必不能守,所損者小,如使西陵槃結,則南山群夷皆當擾動,則所憂慮,難可竟言也。吾擬棄江陵而赴西陵,況江陵牢固乎?”於是抗身率三軍,利用新築的圍抗拒晉荊州刺史楊肇等援軍。將軍朱喬、營都督俞贊亡詣楊肇。抗曰:“贊,軍中舊吏,知吾虛實者,吾常慮夷兵素不簡練,若敵攻圍,必先此處。”即夜易夷民,皆以舊將充之。明日,楊肇果攻舊夷兵防線。抗命猛烈還擊,矢石雨下,肇軍傷亡甚眾。相持經月,肇計窮夜遁。羊祜等軍皆撤還。抗遂陷西陵城,誅闡及其族。然後東還樂鄉。雖獲大勝,貌無矜色,謙沖如常,故得將士歡心。
陸抗鎮守荊州,不僅為吳保住了半壁江山,他和晉將羊祜的來往也給史書上留下了兩個敵對將帥在某些方面相互信任的佳話。
羊祜都督荊州諸軍事,每修德信以懷吳人,降者去留皆聽自由,然降者並不因此減少。有人掠吳二兒,祜遣送還其家,後兒之父亦率其屬隨吳將夏詳、邵凱等來降。吳將鄧香到夏口虜掠,祜俘而宥之。香感恩,率部曲降。祜每與吳交兵,剋日方戰,不用詐謀掩襲。祜行軍至吳境,所刈人穀,皆計價償還。每遊獵江、沔,常在晉境停止,若禽獸先為吳人所傷而被晉兵捕獲者,皆送還之。於是吳邊人翕然悅服,稱之為羊公而不名。祜與陸抗相對,使命常通。抗稱“祜之德量,雖樂毅、諸葛孔明不能過也”。抗嘗病,祜饋之藥,抗服之無疑心。人多諫抗,抗曰:“羊祜豈酖人者!”抗每告其將吏曰:“彼專為德,我專為暴,是不戰而自服也。各保分界而已,無求細利”。孫晧聞抗與祜交和,以詰抗,抗答:“一邑一鄉,不可以無信義,況大國乎!臣不如此,正是彰其德,於祜無傷也”。
孫晧用諸將之謀,數侵盜晉邊,抗上疏曰:
今不務富國強兵,力農畜穀……而聽諸將徇名,窮兵黷武,動費萬計,士卒彫瘁,寇不為衰,而我已大病矣!今爭帝王之資,而昧十百之利,此人臣之奸便,非國家之良策也……誠宜暫息進取小規,以畜士民之力,觀釁伺隙,庶無悔吝。
孫晧對陸抗以上的話,一點也聽不入耳。他雖殘暴,但始終令陸抗看守著荊州的西疆,對抗有一定的容忍與尊重。
吳鳳凰三年(274年)夏,陸抗病重,上疏說:
西陵、建平,國之藩表,既處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