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花下了一整晚，周聿衡再次醒來時是第二天下午了。

他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身上沒什麼知覺，微微側臉看了一眼窗外，似乎是白茫茫一片。

“……”收回視線時，他瞧到了趴在自己身上睡著了，周聿衡坐了起來，目光痴痴地凝視著她的臉。

她的五官柔和，長而翹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陰影，看著格外安靜漂亮。

跟家裡那小貓咪似的。

不過她左邊臉被劃傷的痕跡太過於明顯了……

周聿衡眼眸閃過心疼憐惜的情緒，微微曲指在她臉頰處滑了滑，語氣溫柔：“對不起……”

“讓你受驚了。”

“……”

虞嬌本來就是裝睡，他一直盯著自己看時，自己差一點點被嚇醒了。

現在他那帶有微微涼意的指腹正細細摩挲著她的臉龐，有種細思極恐的感覺。

她渾身汗毛直豎……

生怕他做出些什麼事情來。

於是，她醞釀了一下情緒，緩緩睜開了眼睛，然後，朦朧的眼睛就這樣直直看著男人。

簡直像是誘人的小狐狸。

“你醒了？要不要吃東西？”

她的態度讓周聿衡愣了幾秒鐘才回應她：“有一點。”

剛剛沒有注意，現在才注意到她似乎哭了，眼底還有些紅紅的。

難不成是為了自己哭了？

“哭什麼？”

虞嬌吸了吸鼻子，轉過腦袋看向了窗外的雪景，聲音溫軟的來了一句：“我怕你出事……”

“怕你醒不來……”

“……”

周聿衡瞧了一眼側臉看著窗外的女人，聽到她這個話，心跳如鼓。

這個話什麼意思？是開始慢慢接受他了嗎？

“嬌嬌……”

“你……”

虞嬌恰到好處地扭頭瞪了男人一眼，語氣有些惱羞成怒的味道：“你一直不醒，我很擔心的。”

她說完這個話，臉上已然悄悄爬上了紅暈，儼然一副小嬌妻生氣的模樣，逗的他笑了出來。

可愛……

嬌羞……

“嬌嬌，我很高興。”被捅刀子還能拉近兩人之間的關係，真不錯。

“傻子！高興什麼！被捅刀子還笑得出來。“

“……”

“保護你，我願意。”

“下面沒有安全氣墊，你跳下去會怎麼樣？”

“會死……”他自然地說了出來，眼睫毛劇烈顫抖著，像是一隻展翅欲飛的蝴蝶。

會死，他知道，可他放手了，她會死啊，他捨不得。

虞嬌聽到他這句話，渾身顫抖了一下，直直看進了他的眼裡。

男人的眼裡似乎只能容下一個小小的她，他好看的桃花眼因為笑意微微眯起，臥蠶格外明顯。

一股莫名的情緒從心底流向了全身。

“謝謝你。”這句話並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她脫口而出，至於到底包含了多少情緒。

幾分真幾分假……

她自己也不清楚。

“夫妻之間，謝什麼？”

他強調著夫妻兩個字，讓她某種情緒瞬間消失了，夫妻？他們之間純粹的皮肉關係。

至於情感交流？沒有一點。

“嗯。”

她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情緒了，直接就撲進了他懷裡，環住了他的腰肢。

難得的溫情，周聿衡沉迷在其中，也回抱住了她，腦袋輕輕靠在她的肩膀上。

“嬌嬌……”

“我真的很開心，不信，你聽我的心跳。”

“……”

虞嬌的心情亂七八糟，腦子裡只有昨天晚上她跟裴淮之在天台見面時，裴淮之心疼地撫摸著她的臉。

“嬌嬌，對不起。”

“嬌嬌，對不起……”

這句話與周聿衡說的話重疊，她飄遠的思緒被強行拽了回來，耳旁是他強勁有力的心跳。

還有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發頂，讓她身體顫抖了一下，連忙推開了男人。

在他要發作的時候，又笑盈盈接過了話。

“劉媽給你燉了湯，不是餓了嘛。”

“吃點東西，填一填肚子吧！”

“好。”

“……”周聿衡桃花眼染過幾分痴迷偏執的情緒，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