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凍,雪地裡跪著裴淮之,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後背還有不斷甩過來的鞭子。
裴淮之已經冷僵了,這幾天身體上的折磨加上靈魂上的痛苦,讓他想死了。
他怕被他捧在手心裡,捨不得碰的姑娘,被男人折磨,怕自己死了之後她會傷心。
可,今天他被這樣拽出來,自然不是遛他一圈。
裴淮之的眼神看向了三樓那間亮著光的房間,看不到裡面,可他似乎能感受到她無助又痛苦的眼神。
自己被困在這裡,只會成為她被威脅的籌碼罷了。
倒不如去死……
這樣她做事,也不用顧忌到自己。
“嬌……嬌……”
“對不起……”他說完這句話,整個人就往後仰,摔進了厚重的雪地裡。
“……”三樓的臥室裡,陽臺,暖光之下。
她整個人什麼力氣地癱軟在鋪著厚厚毛毯的陽臺飄窗上。
荔枝般圓潤的眼眸之中,早已沒有了一點生機,只有灰敗的顏色……
周聿衡理了理凌亂的浴袍,拿了紙巾,細心幫她擦拭著嘴角的汙穢,語氣裡滿滿都是無可奈何。
“乖一點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
“演戲都要演全套,明白了?”
虞嬌已經沒有什麼力氣同他去爭辯了,而且,胃裡翻江倒海地噁心感,讓她想死。
“……”微微偏過頭去,看向了雪地裡的男人,裴淮之已經不知道哪裡去了,沒有見到人了。
一股不好的預感席捲而來。
她眼眸之中的陰霾散去,有了些許波動,嘴唇動了動,發現難受的要命。
很艱難地詢問他。
“他去哪裡了?”
周聿衡剛剛只顧著跟她玩去了,沒有注意到窗外的景象,更加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
但,還是隨口敷衍她。
“被我送醫院去了。”
“死不了,你放心。”
這樣隨意的話,讓女人厭惡地蹙眉,提高了聲調:“你答應我的。”
“只要我求你……”
“……”男人已經處理好了她嘴角的汙穢,將她抱起來,往浴室走。
她自然是不肯去的,身體成一個防禦的姿勢,後背也是僵硬的,彷彿他是什麼大惡人。
周聿衡又心疼又好笑,像是順那個波斯貓一樣,拍了拍她的後背,又揉了揉她有些亂的髮絲。
“別抗拒我,我們還要一起生活很長一段時間。”
“抗拒我,受傷的只會是你自己。”
真是好言相勸啊,她都快要吐了。
虞嬌像是一隻渾身的毛都豎起來的貓,看著他的眼神除了恐懼就是害怕,還有些隱匿在暗處的厭惡。
這些複雜的情緒雜糅在一起,讓她眼眸看著沒有以前亮了,也沒有了以前的清澈。
她似乎才能感受到,口腔之中的那股子噁心難聞的味道。
“嘔……”虞嬌生理性地嘔了出來,可,她晚上本來就沒有吃什麼東西。
又被他按在陽臺那邊折磨了這麼久,根本吐不出來什麼東西,只是乾嘔。
周聿衡愣了一下,折返回去,把她放在了床上,又端了溫水過來喂她喝。
她抗拒地扭過頭去,一張慘白的臉上只有深深的厭惡。
“喝點水。”
“不想喝,我想漱口。”她聲音很嘶啞,而且帶著濃重的哭腔,眼眸根本就不敢跟他直視。
像是怕極了他,可種種跡象又表明,她骨子還是倔的,不然,也該喝了他遞過來的水。
虞嬌心口處空落落的,想到剛剛他對自己的暴行會被裴淮之看到,她就更加難受了。
到底為什麼啊?
為什麼招惹到了這個混蛋。
現在他們才相處一個多月,就被折磨成了這樣,還是變了花樣地玩弄她。
她覺得自己總有一天會被他給玩壞。
“你把水給喝了,我就帶你去洗漱。”
“聽話。”
“嬌嬌。”
虞嬌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著他手裡的那杯水,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大概是默哀大於心死……
拗不過男人,她也怕剛剛在陽臺發生的一切再度重演,她接過杯子小小的抿了一口水。
強忍著厭惡喝了。
“我抱你去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