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裡的人沉默了一會兒。
那位幕僚又大聲說:“諸位還有要問的嗎?”
“有。”一位大夫問道:“我想請問,這病人是男丁還是女眷?”
“女眷。”幕僚說。
“可是懷孕的女眷?”
“不是。”
“我是一名產科大夫,只會治婦人難產,別的病我治不了。若不是懷孕的婦人,我就想回去了?”
那位幕僚附到烈烈農爾的耳邊把這幾句話翻譯了一遍。沒想到烈烈農爾越聽臉色越難看,他聽完之後指著那位大夫,惡狠狠地說了一句烏拉特語。
烈烈農爾的話音剛落,他身邊的兩名侍衛突然跳出來抽出腰刀就向那位產科大夫劈了過去,手無寸鐵的大夫哪裡擋得住,當時就被劈翻在地。其中一名侍衛用刀割下大夫的人頭呈給烈烈農爾。
烈烈農爾拎起那顆血淋淋的人頭,又惡狠狠地說了一句烏拉特語。
那位幕僚翻譯道:“我們王爺說了,你們必須盡心盡力去醫治,不能耍花槍,否則便是這個下場。”
眾大夫嚇得體如篩糠,噤若寒蟬,哪裡還敢說半個“不”字。
站在大夫中間的葉楓憤怒地望著大慈賢王和他身邊那位手裡拎著人頭的侍衛,緊緊地捏著拳頭。
那位幕僚又說道:“王爺請你們現在就回睡覺的地方準備準備,吃完晚飯就走。”
眾大夫全都低著頭往外走,剛才那血腥的一幕已經讓他們意識到這一趟出診凶多吉少,所以步履都很沉重。
葉楓和李權也跟著大家往外走。
這時,就聽那位幕僚大聲喊道:“王爺請德昌藥輔的葉楓留一下。”
葉楓心裡一驚,趕緊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李權也跟著停下了腳步。
那位幕僚向葉楓招招手。葉楓只好過去。李權不放心地站在門口等著,暗暗替葉楓捏了一把汗。
葉楓小心謹慎地來到大慈賢王和那位幕僚身前行禮。
大慈賢王上下打量了一番葉楓。葉楓神情坦然地望著大慈賢王,大慈賢王殺人立威對葉楓不起作用,因為眼前的這位貌似威嚴的王爺,不過是葉楓一年前的手下敗將。大慈賢王做夢也想不到,站在他面前的這位略顯文弱白白淨淨的年青人竟是一年前率領軍隊打得他丟盔棄甲,損兵折將的對手。
大慈賢王朝葉楓豎起了大拇指,然後笑著嘰哩咕嚕地說了幾句話。
那位幕僚翻譯道:“我們王爺說,你上次送來的藥很好,很見效。”
葉楓神情凝重地說:“謝謝王爺的誇獎。”
那位幕僚把葉楓的話翻譯成烏拉特族,大慈賢王點了點頭,又說了幾句。
那位幕僚翻譯道:“王爺說,希望你這次也能製出這種好藥。如果能見效,王爺將會有重賞。”那位幕僚又補充說:“王爺對你抱有很大的希望,希望你能努力,不要讓王爺失望。”
葉楓說:“請王爺放心,我會竭盡全力的。”
那位幕僚擺擺手說:“去吧。”
葉楓躹了個躬,慢慢退了出來。
李權見葉楓從大廳裡出來,趕忙問道:“怎麼樣?沒事吧?”
“沒事。那位王爺誇獎我,說我上次送來的壯陽之藥效果好。希望我再製出好藥。”葉楓說完嘆了口氣。
李權也嘆了口氣說:“看來,這一切都是那盒藥物引起來的。若是沒有那盒藥,這大慈賢王怎麼可能想起咱們來,咱們又不是這和林穆海城的名醫。”
葉楓苦笑道:“真應了那句話,弄巧成拙了。”
李權說:“事已至此,後悔也沒用了,還是想一想下一步該怎麼辦吧。”
兄弟二人回到那間有兩排大通鋪的屋子裡。屋子門口和四周都站著帶刀的衛兵。這間屋子名義上是醫生們休息的地方,其實就是關押他們的監獄。
其他大夫全都在默默地收拾藥箱,沒有人說話,屋子裡的氣氛顯得很壓抑。葉楓和李權兩人沒有藥箱可收拾,只好在大通鋪上鋪開行李捲兒,躺下來休息。
他們兩人在這些大夫中間顯得很另類。這些大夫們年紀都不小了,最小的也有四十多歲,這個行業成名不會太早。而葉楓和李權顯得很年青。此外,對於這些大夫來說,這次會診真可以說是一場生死攸關的戰爭。王爺的態度十分明確,若是醫治不好,諸位大夫可能沒有一個會有好下場。可俗話說:“藥醫不死病,死病無藥醫。”醫術不是萬能的,醫生只能盡力去醫治,至於能不能醫好,那只有天知道了。諸位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