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歸正說:“這條地道在我建這宅子的時候就修了,就是怕萬一有什麼意外好能及時逃出城去。剛建好,就打起仗來了。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許德昌也笑道:“還有,我告訴你的那些外面的訊息也都是從這條秘道里傳進來的。跟你說的什麼臥底啊,密探啊,那都是騙你的。”
葉楓拍了拍腦袋笑道:“我可真夠笨的,我早該想到二哥有條秘道。要不怎麼出去指揮黑虎嶺上的兄弟攻打狼關呢。”
羅歸正得意而又爽朗地大笑道:“是啊,大家都覺得盧龍城已經被圍得水洩不通,沒有出路了,可我就能自由自在地進進出出。”
一行人說了半天話才將這條秘道走到頭。葉楓不由得感慨,這羅歸正為了自己的安全真是不惜血本,竟修了這麼長的秘道。
秘道盡頭是一座破舊廟宇,廟的後院裡有一口枯井。這枯井就是秘道的出口。大家沿枯井爬了出來,天色依然很黑。羅歸正小心地向四周看了看,然後低低吹了個響哨。過了一會兒,不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來的是十七八個蒙面的黑衣大漢,他們一人騎著一匹馬,手裡還牽著一匹馬,顯然是來接應葉楓他們的。大家都翻身上馬,在夜色中拍馬揚鞭向東方奔去。
葉楓一邊跟著大家一起縱馬狂奔,一邊忍不住向北邊的盧龍城望去。盧龍城的輪廓在夜色中還清晰可辨,城頭上站崗計程車兵手中的火把顯得很刺眼。這個生他養他的城市已經被異族佔領,不知道幾時才能回來。
他用袖子抹去腮邊的淚水,對遠方的盧龍城動情地說:“等著我,我會回來的!”說完縱馬揚鞭飛一般向東方的群山奔去。
第二天清晨,盧龍城外的北征大道上,走來一輛馬車,這馬車的樣式是北方遊牧民族的。圓形的車頂,車的門簾和窗簾用的是上好的獸皮,這馬車的做工和裝飾都十分考究。
趕車的是個四十多歲的漢子,穿著皮衣,手裡握著鞭子,看他趕車的架式和著裝就知道是呼爾巴什族人。
“崔將軍。”這個漢子說,“盧龍城就快到了。”
“是嗎?”話音剛落就從車窗處露出一張年青而又略顯滄桑的臉來,他望著在晨光中的盧龍城,深深感嘆道:“沒想到,我崔舒翰居然還能活著回到這裡。”
崔舒翰看著看著不覺皺起了眉頭,這分明就是他的家鄉盧龍城,可又不是那印象中雄偉高大的盧龍城了。眼前的盧龍城千瘡百孔醜陋不堪。
崔舒翰看到了盧龍城外圍用土和石塊堆成的浩大的防禦工事,就知道這裡剛剛進行過一場戰爭。憑崔舒翰作為軍人的直覺,他知道,城裡的人已經棄城而去,現在的城肯定在巴特隆的軍隊手裡。
崔舒翰放下窗簾對趕車的漢子說:“到城門去。”
“是,將軍。”那漢子揚起馬鞭直奔盧龍城的東城門而來。
崔舒翰被捕之後,本想以身殉國,可沒想到大汗庫克爾克竟答應無條件釋放他。這讓他又有了重新活下去的信心和勇氣,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心中放不下柳明秀。崔舒翰後來一直在弗思木城養傷。他的左腿被打斷,身上還有多處重傷。在大汗的御用醫生的用心治療下,傷漸漸痊癒了。
在崔舒翰養病期間大汗庫克爾克經常前來看望他,問寒問暖,非常關心他的生活。給他安排最好的帳篷,送給他金銀布匹還有名貴的獸皮,還派了五個女奴和十個男奴來照料他的起居。庫克爾克經常向他請教有關軍事上的問題,以及詢問帝國政經等各方面的情況。崔舒翰為了感謝庫克爾克的好意,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兩個人經常秉燭夜談,聊到天亮。
等傷好之後,崔舒翰思鄉心切,就向庫克爾克告辭。庫克爾克信守諾言,沒有阻攔。在崔舒翰臨走的那一天,庫克爾克擺宴相送。席間,庫克爾克對崔舒翰說:“崔將軍這次回去,如能見到貴國的皇帝陛下或者其他當權者,請替我代個話兒。”
“大汗請講。”
庫克爾克說:“我呼爾巴什族以天為蓋,以地為席,世世代代在草原上生活。我們無意侵佔帝國的領土。只要帝國答應不再侵佔我們的大草原,把原本屬於我們的札蘭大草原還給我們,我們願與帝國世代修好,永不言戰。”
“有朝一日我崔舒翰若能見到皇帝陛下,一定代為轉達。”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崔舒翰發現庫克爾克是個非常英明的君主。
庫克爾克對帝國的文明十分景仰,對帝國的態度也很友好。至於眼下的這場遊牧民族跟帝國的戰爭,完全是因爭奪水草豐美的札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