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的伏生被憤怒的巴特隆舉離了地面,他的兩隻小腿驚慌失措地亂蹬著,嘴裡不停地大喊:“陛下千萬不可喪失鬥志啊臣還有一計可脫此困臣還有一……”
“去你**”巴特隆奮力一擲,將伏生擲出一丈多遠。
這時,禁衛軍統領穆修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連滾再爬地匍匐在地上,抱住巴特隆的大腿叫道:“陛下大,大,大……”
“大什麼大?”巴特隆不耐煩地一腳將穆修踢開。
穆修在地上翻了一個滾,又爬過來抱住巴特隆的腿哭道:“大事不好啦陛下克林德老將軍,他,他,他……”
巴特隆的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小,他一把抓住穆修的頭盔逼問道:“他怎麼了?”
“他戰死了,陛下吳曙天的羽林軍攻勢猛烈,老將軍親自披掛上陣,被那個叫熊天雲的傢伙一箭射死了。現在,熊天雲的軍團已突破咱們的防線,正向這裡逼近現在咱們腹背受敵啊,陛下,怎麼辦啊?”穆修抱著巴特隆的腿號啕大哭起來。
神色木然的巴特隆鬆開了穆修的衣領緩緩站直了身子,他的耳邊反覆鳴響著一連串古怪的聲音:“戰死了,戰死了,戰死了……”
他突然覺得天旋地轉,身子向後直直地栽了下去。
“陛下”站在他四周的禁衛軍士兵連忙跑過來扶住他們昏厥了的皇帝。
真所謂兵敗如山倒啊
曾經威震寰宇,橫掃天下的武威皇帝巴特隆就這麼倒了下去。
這時,被巴特隆擲到一丈之外的丞相伏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手腳並用,迅速地爬了過來,伏在巴特隆的身體上大哭道:“陛下你醒醒啊臣尚有一計可脫此困啊陛下你醒醒啊,你聽我說啊”
……
尹川王烏海圖的軍營就駐紮在夢津渡口的南岸,現在已是深夜,軍營內除了負責警戒巡邏計程車兵之外,其他的將士都已經睡了。夜空中時不時傳來擊柝之聲,這悽清的聲音在告訴大家一切平安無事。除此之外就是尼雅河潺潺的流水聲了。
烏海圖的寢帳周圍站著幾十名值夜的衛兵,他自己則抱著他那柄防身的彎刀睡在床榻上。自從上次在遠征軍大本營內遇刺之後,他就開始抱著刀睡覺了。雖然這樣睡很不舒服,他也只好忍著,不舒服總比丟了性命強。白天的時候,他親自派兵蒐羅了夢津渡口附近所有的船隻,並將他們連成了浮橋。他是這麼打算的,要是巴特隆跑過來跟他拼命,他如果抵擋不住就透過浮橋退到北岸去,然後再把浮橋燒掉,讓巴特隆奈何他不得。這樣他就可以立於不敗之地。蒐羅船隻和搭建浮橋的工作量很大,再加上他年歲大了,體力有些不濟,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帳篷裡響著他那連綿起伏頓挫有致的鼾聲。
“老爺”老管家烏大輕輕在烏海圖耳邊呼喚著。
烏海圖哼了一聲,突然坐起身來,拔出懷裡的彎刀,驚叫道:“誰?是誰?”
“是我,老爺。驚了您的覺了。”烏大一邊向後躲讓,一邊小心地說。
烏海圖這才定下神來,他把刀插進刀鞘,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吐了一口氣說:“沒事。剛才做了個噩夢。有什麼情況嗎?”
“沒有,老爺。只是剛才,負責巡夜的總兵大人來到帳篷外,說是有事要見您。”
“噢。”烏海圖揉了揉眼睛,伸展了一下胖胖的身軀,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後半夜了,再過兩個小時,天就要亮了。”烏大一邊侍候烏海圖穿衣,一邊關切地問道:“老爺最近睡眠不太好吧?”
“是啊,不知怎麼了,我最近總是夢見老延平王。我今天又夢見二十年前按查院抄撿延平王府時的情景了。那年我正好在東都城養病,親眼目睹了那個慘狀。那真是慘不忍睹啊”
“老爺應該少想這些不愉快的事才對啊。這樣對您的身體可不好。”
“是啊,是啊。我也知道,可我最近總是想起這些舊事。真他孃的怪了。算了,算了,別說這個了。”烏海圖扣好衣服的扣子說,“讓他進來吧。”
“是,老爺。”烏大躬身退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負責巡夜的總兵押著一個人走了進來。此人身穿灰色長袍,頭戴一頂黑色軟帽,衣帽將頭臉遮擋起來,看不清眉目。此人的雙手已被巡夜計程車兵捆得結結實實。
總兵向烏海圖行了一個軍禮道:“王爺這個人半夜三更突然跑到咱們的營門前,自稱是您的故交好友,執意要見您。他還說,他最近算到您將會遇到血光之災,他是特意來替您消災解難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