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已經攻了過來。甕城後門並不高大,是木質包著鐵皮的兩扇大門,敵人很快就把大門打破了。柯爾納揮舞著精鐵大砍刀帶領近衛營的官兵衝進城門洞內。柯爾納那把刀舞得像旋風一樣,刀鋒所到之處敵人紛紛倒下,近衛營的將士又都是近戰的好手。雙方在城門洞內發生了激烈的肉搏戰。
由於城門洞內非常狹小,只能容下七八個人並排同行,所以雙方都無法展開兵力。只有最前面的十幾個人捉對廝殺,等前面的人倒下了,後面的人才能踩著屍體擠上來接著拼殺。喊殺聲和悲慘的痛號聲此起彼伏。這個城門洞就像一架絞肉機的吞肉口,在不斷地吞噬著年青的生命。
柯爾納老當益壯,一直衝在最前面,殺得他渾身是血,頭盔被砍掉了,花白頭髮披散下來,有些地方被血染紅了。提督大人的身先士卒極大地鼓舞了士氣,近衛營官兵拼死力向外衝殺,雖然敵人也很強悍,但在這近於瘋狂的拼殺下,還是被打得步步倒退。
柯爾納終於打到了城門外,他左手握著佩刀,右手握著精鐵大砍刀,威風凜凜地站在城門洞前。他身後湧出了幾百名近衛營的官兵,站在柯爾納身側。
敵人退出一箭之地也站成一排。
柯爾納用手背擦了擦被血和汗弄模糊的眼睛,大聲喊道:“我要和杜飛說話。”
話音剛落,敵陣中閃出了一個騎馬的將領,他向柯爾納拱了拱手道:“柯將軍有何見教?”
“咱們公爵大人對你可不薄,你為何叛變?”
“公爵大人已是垂死之人,俗話說良禽擇木而棲……”
“**的算什麼狗屁良禽?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柯爾納奮力將手中的佩刀向杜飛擲去。
杜飛一低頭,那柄刀與他擦肩而過,他嚇得趕緊拔馬躲了起來。
柯爾納發現杜飛受到攻擊的時候沒有人去救他,對他的死活好像有點兒漠不關心,他就知道這支軍隊不是杜飛帶出關去的那隻軍隊,而是西北邊防軍假扮的。他們雖然都穿著藍色的制服,但左臂上都繫著黑色絲帶,而黑色正是西北邊防軍制服的顏色。
他看到一個騎在馬上的軍官模樣的人大聲問:“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雷川將軍轄下的西北邊防軍第三軍團步兵師團。我是總兵馬察爾。”
“你們是帝國的軍人,你們為何要跟著巴特隆一起造反?”
“我們德米特族人為帝國流血流汗立下了那麼大的功勞,本來狼關以北都應該割給我們,可帝國不斷向我們的土地上移民,侵佔我們的牧場,逼迫我們放棄喜愛的遊牧生活,改種糧食。我們已經忍了很久了……”
柯爾納心想不能跟他們廢話,趕緊解決了他們,好去回擊正面的敵人。他將手中的大刀一擺,近衛營的三千官兵就衝了上去,雙方廝殺在一起。
一打起來,柯爾納才發現敵人手底下不弱,一時半會兒很難分出高下,而他現在又很擔心身後的狼關,萬一被敵人攻破將前功盡棄。可他一時又無法從這裡脫身,柯爾納內心惱怒之極,他將這一腔憤怒全都發洩在手裡的大砍刀上,那柄刀帶著嗚嗚的風聲向敵人劈去,直劈得刀刃都捲了起來。
柯爾納打得正酣,突然有傳令兵跑來稟報:“提督大人!不好啦!敵人已撞破城門攻進來了。”
柯爾納大喊一聲:“撤退!”等他撤到甕城之內一看,心就涼了半截,門洞內雙方計程車兵正在鏖戰,而城樓上竟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穿黑色軍服的西北邊防軍計程車兵。看來他們又開始豎起雲梯往上攀爬。副提督裴紹正手忙腳亂地指揮著軍隊防守,他看見柯爾納回來了,抹了抹頭上的汗說:“你可回來了,還是你來指揮吧。”
柯爾納馬上重新調整佈防,準備再奪城頭。敵人實在太多了,更重要的是他現在腹背受敵,而後面幾乎已無險可守。經過這一番拼殺,邊防軍團已傷亡大半。柯爾納咬緊牙,他決定拼到最後一個,他知道只要能多堅持一會兒就能多給盧龍城和慶陽城多贏得一點備戰的時間。柯爾納冷靜地指揮著自己的軍隊,一方面死守住城門洞,一方面派人強攻城頭,以減低敵人向城頭攀爬的速度。
後面馬察爾的部隊也沒閒著,雖然受到了一些阻礙,但很快就攻進了甕城。柯爾納要同時應付三面的敵人。一是正面城門洞裡的敵人,二是城頭上的敵人,三是後面的敵人。柯爾納的部隊已經被打亂了,能被他有效指揮的也就四五千人,剩下的都各自為戰。柯爾納已經意識到狼關可能守不住了,他在考慮自刎殉國的問題。
“反正這麼大年紀了,死在這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