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賜坐,容華坐在一旁回話,偶爾敢直視皇太后、皇貴妃,也是方便她們打量自己。
無論是哪位掌權者都是喜歡看到下面的人規規矩矩地聽話,偶爾拿出話來試探,下面人也要裝作不知,這樣才不會背上揣摩上意的罪名。
聰明伶俐也只能適當時稍作表現,不能出“恭順”這兩個字。
容華謹守信條,每一步都做得小心翼翼。
皇太后面目慈愛,立即叫人拿了果子給她吃,“年輕人都喜歡那些奇怪的玩意兒,今天有外面進貢的吃食,你也嚐嚐。”
容華忙上前謝恩。
皇太后微微一笑,“哀家與和碩公主從小就感情甚篤,在這裡你也不用太多規矩。”
容華還是規規矩矩行了禮,只是臉上多了羞澀的笑容。
皇貴妃問道:“可通書畫?”
容華恭謹地回答:“只是會些皮毛。”
皇貴妃笑道:“可巧,我有幅牡丹圖沒畫完,武穆侯夫人填了剩下的讓我瞧瞧。”
容華急忙起身謙虛了幾句。
皇貴妃命人將畫拿來,容華被請到旁邊的屋子裡作畫,老夫人、皇太后、皇貴妃仍舊坐在一起說話。
容華故意將畫精雕細琢一番,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才從屋子裡出來。
皇貴妃看了那幅畫,酷似蔡夫人的眼睛微微一亮,不禁誇獎了容華一番,“武穆侯夫人這是好畫。”
容華又連忙謙虛的行禮,“娘娘已經畫好了輪廓,妾只是著色。”
容華坐下來,皇太后、皇貴妃娘娘又都賞了物件,老夫人才帶著容華告退。
臨行之前,皇貴妃親切地拉起容華的手,笑著道:“乍一那幅畫就覺得你和弘化公主有幾分相像,今天見了才覺品行也有些相似之處,以後要常進宮來坐坐。”
容華點點頭又謝恩。
跟著老夫人出了硃紅的宮門,容華總算長長地舒口氣。
祖孫兩個上了馬車,老夫人笑著道:“你的書畫確實是好的,早先竟是不知道,以前咱們府裡沒有人畫的這樣好,送人的禮物都是請人代筆的,以後有了你,我哪裡還用去請先生過來。”
容華微微一笑,“老夫人不嫌棄就好。”
老夫人道:“我年輕的時候就愛擺弄這些,來向我討要的也不少,尤其是我們家族的人,經常要來跟我老婆子要丹青吃,卻不想想我一大把年紀了,哪裡來的那麼多精力,這些人不說了,只說外面與我年紀相仿的,你來我往的也少不了這些。”
容華自然明白這話裡的意思。只是大房和老夫人的關係擺在那裡,今天早晨薛夫人找她過去又是那樣一番話,從宮裡回去她還要好好地向薛夫人解釋。
縱然是沒有依靠老夫人的意思,也要防著二房才好,就算是擺出一副閉門自守的姿態,又會打消了別人覬覦的心思?
二房最看重的可是大房繼承而來的爵位。
有多少爵位半途易主的?就算她對薛明睿有信心,須知聖意難測,有很多事都會讓人始料未及,她不能毫無準備,以大房現在的情況,如何失了爵位那就是死路一條,就算韜光養晦,也要給自己留有餘地。
薛明睿不懂得,薛夫人也不知道爭取,她也沒有一個可靠的孃家,很多事還需要去把握,將來才能有個好結果。
第一百二十五章 昨日盟約(中)
馬車行至薛府停下,薛崇義、薛夫人、二太太已經等在府外。
容華先下車,再將薛老夫人扶下來,薛崇義立即上前,自然而然地接替下容華和老夫人高高興興說起話來。
二太太也在一旁笑著,“娘不過是進了宮,家裡就已經有人坐不住了,恨不得到宮門口去接呢,娘進宮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還是有人擔心的緊……”說著拿起帕子捂嘴笑,“早知道,娘就應該將他一起帶去了,我們家裡也好清靜。”
老夫人看了一眼薛崇義露出慈祥地笑容來,“我看這裡面最聒噪的就是你了。”
二太太笑得更歡,“瞧瞧,瞧瞧,我說什麼來著,怎麼都是向著兒子的,我們這些做媳婦的就是命苦。”
薛夫人插不上話,只落在後面跟著,正要抬起頭來看別處,容華停下腳步走到她身邊。
薛夫人臉上一僵,看到容華臉上露出的笑容,薛夫人心裡也有了些暖意。
“剛才路過一家老字號,我給娘買了支簪子。”容華低聲道。
老夫人、容華同乘了一輛馬車,容華不會自作主張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