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之上,暗黑身影徑自沒入其中,寒風掠過,很快便消失了蹤跡,竟有些許神出鬼沒之意。
“阿閔,眼下參與到救助夫人行動之中的暗衛不過十人,而且還並非暗衛之中的精良之輩,如此安排,當真萬無一失嗎?”
山腳下,芳嫂子望向前方茫茫,一顆心揪成了一團。徐閔輕輕吐息,任由白白氣霧瀰漫了他的面容,令其上的表情不甚明瞭,然而緊緊繃著的肩膀卻透露出他此刻的心境並非沉靜如水,只怕與淡定二字根本沾不到邊。
“萬無一失?這個詞如今提出還有用用處?只怕還是關注一下置諸死地而後生才是首要。不過,眼下的這般佈局便是按照夫人所想而行。夫人素來分寸嚴明,我相信定能化險為夷。”
徐閔說著,而後以餘光打量周遭,似覺得有人窺視,卻無法勘探到分毫。對方隱匿與功夫俱是上乘,自己沒有功夫傍身,如何能留意到他們的行蹤。敵暗我明,且能力懸殊,硬碰硬絕對是毫無意義的選擇。
那南宮御既然敢來,勢必就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所以不動聲色,以動制靜乃是他們現在唯一可以做的。
他相信,當時那南宮御看到素珍催他離開時,心中是有幾分明白她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的,但他仍舊選擇順勢而下,除卻他不願意吸引注意力,更重要的還是因為他對他們心存輕視之心。
連守衛的暗衛都能輕易拿下,不費吹灰之力,更何況還是他們這些老弱婦孺組成的一家子?光是想想卻是翻不出什麼浪來的。
然而,卻也是這份輕視,卻令他們在關鍵之時有了一個突破性的轉折。眼下他們所要做的,便是徹底將這份輕視貫徹到底。剛剛將那群年輕的暗衛派上去,亦是有此緣故。
營救夫人的行動,竟只剩下幾個末等暗衛予以參與。只怕到時候南宮御看到了,心中的輕視之心將會更加顯露。
而那時候,請君入甕便是指日可待了。
“但願在山頂的如槿可以知道夫人的一派苦心,畢竟這件事情的關鍵,可就在她了,不過樂天在她身邊,會不會因此而被嚇到。”
芳嫂長嘆一口氣,神色更加陰鬱起來。一旁的徐閔看著她情緒如此低落,想要勸慰一番,卻發現自己此刻更需要安撫,大腦之中一片空白。
“行了,你且在這裡等著吧。我回去看看家中,畢竟現在這番景象尤其不能亂,而那凌老夫人卻是一團亂的典型,而且極其敏感,只怕若不好好瞞著,定會惹出事端來。”
芳嫂自行排解了一會兒,便強行令自己打起了精神。畢竟此時若是神情不振,對於危境的解決可是大忌。她知道自己在這救援方面亦是起不到絲毫作用,所以也就不在此浪費時間,徑自準備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所以話語完畢,她便邁步向回走去。
“芳玉。”
就在這時,一襲低沉的話語直入她的耳廓。她停下腳步,正準備回頭,但垂放在身側的素手卻被男子的大手覆蓋於上,令她不禁一震,而後下意識地想要掙脫。
“你這是幹什麼?”
芳玉眼神有些冰冷,準備使大力氣將眼前的男子甩開,但視線觸及到對方投注過來的目光之時,不禁有些怔忡,還沒反應過來便聽見對方輕輕一句附上了她的耳畔:
“別怕,一切有我。”
徐閔一字一頓地說道,神色之中夾雜著無盡的堅定,徑自霸佔了溫潤留置的地方,竟是閃閃發光。
“夫人那邊,救得下來也得救,救不下來亦是要救。我是絕不會讓那南宮御為所欲為的,哪怕是傾盡我之所有,亦是在所不惜。所以你且安心等待,定不會叫你失望的。”
說罷,便鬆開芳嫂的手,而後轉身而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在山路之中。芳嫂子看著他快速消失的背影,眼眶不禁潮熱,溼潤不禁漾滿了眼眶。
“真是傻子!我何時沒有安心等待了?說這些無用的有何益處?”
她低聲嘟囔著,伸手將溢位眼角的些許晶瑩抹去,而後便義無返顧地朝回去的路而去。畢竟眼下並不是感懷的時刻,一切皆已經迫在眉睫,刻不容緩,所以不可有一絲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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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麓之上,氣氛凝滯,令人窒息的氣息更加濃郁,配合著汩汩寒風,令人越加難以忍受。
枯樹之下,對峙著的兩人皆是神色繽紛,各懷心事。尤其是素珍,無論是於外還是於內都是無法痛快。
相比之下,南宮御卻因為心事的吐露而輕鬆了許多,一雙眼睛溫潤透明,堅定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