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官夫人官小姐們都望過去,不知這是何方神聖,這種時侯冒出這種話,說的是誰顯而易見的,而有這種想法的婦人小姐不在少數,可是哪個也沒敢說出口來,這畢竟是權傾朝野的徐大人夫人,人家夫君掌握著自家男人們的前途呢。
說話的卻是個生面孔,倒不是說不認識,而是這不是個常混跡江都貴女圈子的人,她是王令謀的侄女王綺華,來國都投奔她伯父沒多久。
任老太太生辰,自然不能少了王府的請柬,只是經歷的王彩鶯求嫁被拒的事,王家人心裡有了嫌隙,但也不好太卷任明堂的面子,畢竟是同殿稱臣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索性派了王綺華前來,既表示了不滿,又讓人說不出什麼來。
這王綺華本來想著王彩鶯如能給徐知誥作妾,那堂姐身體不好,她就跟伯父求著也嫁過去照顧著,到時姐妹共侍一夫,既能得償所願,也是千古佳話。
沒想到任桃華這個妒婦卻打破了她的美夢。
任杏芳怒道,“你說誰呢?”
王綺華見任杏芳質問她,冷笑一聲道,“我說誰在座的還有不知曉的?”
任杏芳哼了聲道,“你那個堂姐才是沒羞沒臊的,死活要給人作妾,可惜我四姐夫不稀罕,她便是效仿那陳朝公主,日夜思念吐血而亡,亦是無用。”
王綺華也覺著她那堂姐太過病弱嬌氣,只是任杏芳當眾這麼說,她卻不能不為王彩鶯出氣,當下就罵道,“我堂姐如何也是發乎情止乎禮,哪裡會那些□□狐媚人的行逕?”
任桃華抬眼看看王綺華,□□狐媚什麼的,在說她?
任梨姿幸災樂禍的瞅著這一幕,原來恨她的不只她一個。
盧氏臉沉下來,看了眼申氏,申氏會意正要說話,卻聽得鄱陽郡王妃罵了句王綺華,王綺華就不太敢吱聲了,她雖不懂事,可是卻是隨著鄱陽郡王妃來的,來時王夫人囑咐她要聽郡王妃的話。
鄱陽郡王妃和王令謀夫於氏交好,這時心裡這個氣啊,這王綺華看著伶俐,其實是個沒長腦芯的,如今是個什麼形勢,你伯父都在徐知誥的手底下,那徐知誥懼內的名聲聽起來荒唐無稽,可你才剛沒看到那徐知誥對他夫人的態度嗎?
那曹筠的事是前車之鑑,從頭至尾著實蹊蹺,好端端的突然跑去投了吳越,後來被徐溫召回,最後還是莫名其妙的自盡了,誰都不信那是自盡,以曹筠後來對任明堂的恨之入骨來看,指定與任明堂脫不了干係,雖不知徐知誥參與沒,但最後這事無聲無息的壓下去了,絕對有徐知誥的默許。
那曹彩鶯的下場自不必說,父親一死,家道中落,又遇人不淑,嫁了個浪蕩子弟,苦不堪言,她上次偶然看到過她一次,那憔悴蒼老得她差點都沒認出來,眼裡早已沒了從前的光芒。
鄱陽郡王妃早早的領了王綺華退席。
等到正式散席時,任桃華去送客,離去前回頭瞄了眼,並沒有看到徐知誥的人影。
她隨著盧氏回去不久,就有小廝來回稟,說是徐大人吩咐告訴她一聲,他回去了。
任桃華等著下文,等了半天,才知是沒有了,不禁懊惱起來,就這麼說一聲,還不如不說。
這時任明堂卻差人叫她去書房,她嘆了口氣,從小至大,去父親的書房總之就是沒好事,挨訓的時侯居多。
果然她所料不差,任明堂喝了些酒,話有點多,不過條理還算清楚的,重點講了女子應情幽德貞,謹言慎行,切不可輕薄使人輕賤,淪為妾室之流。
正說著的工夫,那呂姨娘卻來了,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抱著孩子,她新出生的弟弟,任子壽。
“老爺。”
任明堂皺了眉,真會挑時侯,“什麼事?”
“我想問問百日宴還辦不?”
呂姨娘試探著問,孩子的滿月酒只是擺了桌酒席,一家人喝了頓酒,她是想,那百日宴能大操大辦一下,讓子壽也能名正言順的廣為人知。
任明堂卻沒搭這個碴,只說了句這事你找夫人吧,那呂姨娘失望離去,經此一事,任明堂也打消了繼續教導她的興致,就讓她回去了。她想,她爹雖是看不上妾室,可也不耽誤和人家生孩子,在她跟前還裝模作樣的。
任蓮潔也沒有著急走,這時著人喊她過去,她過去一看,還有任榴香和任杏芳都在,卻並沒有喊紫真和蕊懷,也沒有任梨姿,隨口一問才知就沒叫那兩個小的,任梨姿是早早跑到老太太那裡去了。
“我們姐妹難得會面,教你來說說體已話,下回也不知什麼時侯能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