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繇頒佈完了詔書之後,看著劉闖問道。
劉闖面色難看,“這是曹操所出?”
鍾繇點點頭,“曹公不想徐州戰事再持續下去,而且他認為,繼續下去的話,已沒有任何意義。到最後,無非兩敗俱傷的結果。所以他希望能夠儘快停止戰事,更誠意邀請你前往許都。”
“鍾先生,我並無得罪之意。
只是曹操所為不想兩敗俱傷,乃是藉口吧……據我所知,袁三公子屯兵黎陽,對許都虎視眈眈。而荊州劉表也蠢蠢欲動,所以曹操才會這麼說。去許都?若公子去了許都,恐怕是凶多吉少。”
不等劉闖開口,陳宮便搶先說話。
一旁張遼則露出不屑之色,好像是說:你曹操怕了就是怕了。何必用這種藉口?
事實上。這種藉口說出。又有幾人相信?
鍾繇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這位,便是公臺先生?”
“正是陳宮。”
“曹公曾言,公臺先生才幹出眾,也非常可惜,當初你從他身邊離開。”
“非我要離開他,曹操倒行逆施,殘殺名士。非人主所為。我離開他,也不過是另尋明主耳。”
鍾繇道:“公臺先生,我並不是想要和你討論誰對誰錯。
只是我想問,你認為這份制詔,孟彥可有推辭的餘地?”
“這個……”
“曹操奉天子以令諸侯,也可以奉天子討伐不臣。
此天子制詔!乃天子所擬,你以為孟彥能有其他選擇?他若不接,便是抗旨不尊。抗旨不尊的結果是什麼,我相信你非常清楚,那便是視為謀逆。孟彥本為皇叔。為天子所重,故而才能有今日的成就。可若他背上謀逆之名。那你以為,天底下還有多少人,會願意跟隨他?”
“這……”
陳宮臉上,也露出糾結之色。
張遼則眉頭緊蹙,半晌不語。
若劉闖沒了天子的名頭,情況肯定會變得非常糟糕。
別的不說,就算曹操不討伐他,他抗旨不遵已是事實,弄個不好就會變得和呂布之前的情況一樣,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甚至連他的部曲,也會出現波動。這種情況,的確是很惡劣。
劉闖雙眼微合,一直沒有說話。
待鍾繇說完之後,他突然冷笑道:“那依舅父所言,我便該伸著脖子,讓那曹操一刀砍下來嗎?”
鍾繇嘆了口氣,“我知孟彥和曹公誤會頗深,然當今世上,能中興漢室者,唯曹公一人。
孟彥你莫要不服氣,我也知道你很有才幹,短短數年間便有了而今的成就。可你要清楚,你有今日之成就,蓋因你父餘蔭保護。若非你是陶兄之子,若非你得康成公支援,又怎可能如此迅速的站穩腳跟?你勇力無雙,你才幹過人,卻終究少了些資歷,也錯失最佳時機。
若十年前你崛起青州,我必傾鍾氏之力助你。
可現在……
孟彥,大局已定,你難道就看不清楚嗎?曹公得正統之名,即便是袁紹將來也未必是他對手。你心高氣傲,未必願意真的臣服於袁紹,如此便夾在兩人之間,你以為能討得便宜嘛?
孟彥,聽我一言:放手吧!”
鍾繇這番話,說的是情真意切。
劉闖也很清楚,鍾繇是為他著想。
看起來,鍾繇是堅定的曹操擁躉!
只是,讓劉闖放棄他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這番基業,而後向曹操投降?他做不來……
且不說他和曹操已撕破面皮,就算是沒有撕破,他做了這許多事情,又豈能和曹操相處?
“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你莫以為曹公真就沒有底氣和你一戰。
他渡過淮水,之所以一直不肯出兵,便是在著手安排。前日,江東孫策派遣使者在淮陰拜會曹公,已經同意,會出兵夾擊廣陵。你所依仗著,無非孫策那二十艘海船。可若是孫策夾擊你,你認為又有多大把握?孫策之所以同意,便是因為曹公為正統,他又怎可能拒絕?”
劉闖臉色一變,心裡頓時一冷。
人道三國鐵馬金戈,又怎知三國人心醜陋?
江東小霸王,一直是他前世喜愛的人物,本以為他交好孫策,更以二十萬斛糧草換來海船,不使孫策為難。可誰又料想,孫策到頭來,居然會同意和曹操夾擊自己?想想看,能為一方諸侯,哪一個又是真正的仁人君子?今日為敵,明日為友,說穿了,諸侯也不過一群婊子。
誰給的錢多,就